…我也是听人说的,没有攀咬殿下的意思……”
“听说?你一个御林军总管,竟然相信市井流转,实在是愚钝之极,朕要让你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皇帝重重喘息一声,望向王秦道,“打他三十大板,王秦,你代朕去监督。”
“是。”
“陛下……老臣没有攀咬殿下的意思啊……陛下啊……臣没……”
杨尹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殿中的人再也听不到,有了先例,谁也不敢轻易开口,生怕触碰到龙须。
过了许久,皇帝抬眸道:“你们还有事吗?没事就都出去吧,朕觉着累了。”
见面前的大臣们一动不动地,皇帝又是诧异又是气愤道:“怎么?朕不过是病了几日,你们竟连朕的话都不听了?”
“陛下……老臣们……有事禀告。”周朗走出人群,朝皇帝行礼道。
皇帝坐在床沿上,并未披外衣,便示意一旁的陈公公拿裘衣来,披上之后才回道:“诸位爱卿,要说什么,尽管说就是了,支支吾吾的,打扰朕休息。”
“臣不敢说。”十几位大臣忽然齐声说道,这着实让皇帝略微惊讶了一番,抬眸望去,只有刘正声、陈咸、裴方明和刘正声几人没有和他们一同行礼。
皇帝心中登时明了,只怕他们要说的,还是刘衍,犹豫了一番后,故作随意道:“你们说吧,说吧。”
裴尘东倒真把皇帝的话听进去了,见周围无人开口,忙出声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去兵营的时候,手上并没有兵符,却能调动数十万人马,细思极恐啊,这兵符对太子殿下来说,根本是形同虚设啊。只要他一开口,那些士兵便铁了心一般地跟着他,根本没有把陛下放在眼里啊。”
裴尘东说完这话,还打量了一回皇帝的脸色,见他略带愠色,心中暗爽,将头深深低下,掩去嘴角的一抹得意。
可他也因此没有看到自己父亲投来的目光,裴方明见他无视自己的目光,忙躬身对皇帝道:“陛下,稚子年幼无知,说出这样荒唐的话来,还请陛下恕罪。”
裴尘东诧异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又追了一句道:“陛下,三百多年前的大周就是这样……”
“闭嘴!陛下面前岂容你放肆!”裴方明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又急又气,忙喝声制止了他。
尽管他没说完,可是在场的人,谁又不知他这话的意思呢?三百多年前,大周太子趁着大周皇帝病重,利用兵权控制了皇宫,断了皇帝的药,直接坐上了皇位。
如果说方才的气氛是紧张不安,那此刻便像是炸药点燃前的最后一秒,害怕到了极点,却又不敢逃走。
裴方明见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索性跪了下来,声嘶力竭道:“陛下,逆子无知,望陛下恕罪啊。”
皇帝终于抬眸看了一眼裴尘东,裴尘东撞上皇帝深邃地可怕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跟着跪了下来。
“诸位大臣,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皇帝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完这话。
不成想,还真有不怕死的,皇帝目光一沉,抢在那人先前说道:“裴尘东口出狂言,拖下去杖刑五十大板,再有出言不逊者,先打一百大板。”
不少大臣情不自禁地吞咽着口水,将喉口的话生生咽了下去,这五十大板已经能让人生不如死了,这要是一百大板,那他们这些老骨头怎么受得起?
见面前的人都不说话,皇帝一一扫过他们的脸,沉声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众大臣面面相觑,没有再说出半个字。
刘正声出了皇宫之后,便往东宫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