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卫说着说着挺直了腰板,端过一杯茶悠悠喝了起来。
楚沉夏的目光在他脸上落了几回,按捺不住内心的疑问问道:“怎么?沈大人从前也是南宋人士?”
“不是,我不是南宋人。”沈之卫放下茶杯向外看了两眼,忽然觉醒一般,慌张起身道:“殿下是去西街了吗?我刚刚没来得及提醒殿下,西街是大都最乱的一个地方,很多暴民都十分凶残,而且去西街的桥快断了,恐怕受不了这么多人的重量。”
楚沉夏深深看了他一眼,沈之卫接住这一眼,埋怨道:“这……这可不能怪我啊,我那时想追出去来着的,是你把我叫住的,后来说着说着,便忘记了。”
“去西街哪条路最快?”楚沉夏问道。
一刻钟后,楚沉夏与沈之卫便坐上了船,城中的湖水透彻干净,沈之卫脸上有些焦灼之色,倒是楚沉夏略显悠闲。
望了一眼船外,楚沉夏淡然问道:“我们这是逆流而上啊?”
沈之卫不知怎的,脸色难看极了,顿了顿,才回道:“是了,原本该是顺流的,只不过大都城内有几条河道堵了,今日便换条道走。”
“河道怎么堵了?”楚沉夏果然问道。
沈之卫似乎有些不想说,神色为难,踌躇了几回,还是说了出来:“西街死的人太多了,尸体都抛在河道上,这样的次数多了,河道就堵了。”
“哦,是吗?”楚沉夏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低头看着自己的袖口。
沈之卫忙接口道:“是啊是啊,所以太子殿下去西街,实在让下官担忧啊。”
“哈哈哈。”楚沉夏突兀的笑声让眼前的人觉得十分诧异,适时船过了一个桥洞,两人眼前所见顿时漆黑一片。
黑暗中,冰凉的刀片已抵上了脖子,片刻后,光明又重回眼中,沈之卫看着他不解道:“你,你这是何意啊?”
“沈大人,吩咐船家调转船头,不然,我不保证我手中的刀片会不会隔断你的脖子。”楚沉夏说着,便在他脖颈处比划了起来。
沈之卫仍旧一脸不解,但还是偏头对船家喊道:“啊大,回去。”
见楚沉夏手中的匕首没有离开自己脖子的意思,皱眉问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要回去,你告诉我不就行了,何必动刀呢?”
楚沉夏冷笑了一声,直白道:“沈大人,你是吴国人吧。”
沈之卫脸上顿时浮出一丝阴森,他这话已经十分明显了,吴国早已被南宋灭了,哪里来的吴国,要说也该说是南宋人。
楚沉夏见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又说道:“那张惠也是吴国人吧?想必沈大人同他还有些交情?”
“你说的都是什么,我根本不明白。”沈之卫目光中饱含疑惑,仿佛真的云里雾里。
楚沉夏笑而不答,指了指外面的湖,淡淡道:“沈大人,我看这大都的风景很好嘛,树绿水清的,该死多少人才能堵住这河道啊?就算全城的河道都堵了,我想从东而行至西,也不可能是逆流而上吧。”
沈之卫的目光微微一紧,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随即又转为嘲弄,笑道:“其实像你这样的人才,确实不可多得,只是你从何处推测我是吴国人呢?”
“你府中的茶都是清一色的碧螺春,我记得吴国盛产碧螺春,当然,这也不是最主要的。你掩饰的很好,只是在说到云府的时候,言辞略微有些激烈,若非不是想要重复吴国之人,说到云府又何必如此激动。”
沈之卫打岔道:“我并不记得我说到云府时,有何激动行为?”
“你转身的时候,必定以为我看不到你的神情,可你的背影却出卖了你,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