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璋嘴里一苦,心想拼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满天神佛保佑,但愿这法子能灵......
便指了指皇帝身后,道:“请圣上随意拿一本书,翻开一页念出来。”
朱见深面色通红,想起自己再东宫时的先生李贤。
李贤是个非常严厉的人,每每教导朱见深读书,都失望的看着口吃的太子。一个国家的储君,每日需要面对朝臣,这幅模样怎么可能做好一个皇帝?
朱见深每次看见老师那失望的眼神,都会越发口吃的厉害,经常一篇文章都诵读不完,便被李贤打断。以至于朱见深看见书本,便有一种本能的抗拒。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一本书,随意翻开:“道...可道...非...非常道。名...名可...可...名。朕不...不念了!你这...这是在...在羞辱朕!”
那本《道德经》被他愤怒的砸在地上,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满面通红的看着岳璋。
岳璋将书捡起,放在一旁。道:“请圣上找四个竹节,两丈棉线,再找四个內侍过来。”
朱见深见他面色平定,不像是随口胡驺的样子,便稍消些怒气,唤来一个太监,不多时便将东西准备齐全。
岳璋指挥众太监,用竹节和棉线做了个简单的传声筒,让两个太监分别拿着另一端站在一丈之外,一个太监双手将另一端的竹筒扣在朱见深的耳朵上。
交代了两侧拿着竹筒的太监用竹筒尽量扣住嘴巴,一起大声唱歌。
仅剩的一个太监见没有自己的事儿,便低声问岳璋:“不知我能做些什么?”
岳璋微微一笑:“你什么都不用做,见证奇迹或者我嗝屁的时刻就好了。”
朱见深耳朵被扣住,两边小太监便开始捂着竹筒大声唱歌,将他震的一哆嗦,他将耳边的竹筒推开,道:“太...太吵!朕...都听不见自...自己说话了。”
岳璋站起来,将《道德经》递给他,道:“圣上不必听见自己说话,什么都不要想,专心读出来便是。”
不情愿的让小太监扣住双耳,两边小太监高声唱起了自己进宫之前的乡间调子。
朱见深目光撇了撇岳璋,拿起《道德经》,深呼一口气。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
朱见深读着读着,发现面前跟岳璋站在一起的小太监满脸的不可置信,在短暂的发愣后,猛地跪倒在地,惊喜的笑着,嘴里不知道叨咕着什么。
他停下嘴巴,将耳朵旁边的竹筒拨开,身后的小太监也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怎...怎么了?”
岳璋旁边的小太监喜极而泣,磕头如捣蒜:“恭喜万岁爷!贺喜万岁爷!圣上刚才念书的时候一点儿都没有结巴!”
刚才朱见深读诵时,虽然听不见自己说话,但是却感觉这次说话与往常很不一样,感觉每一口气都是顺的。
心中早就疑惑,此刻听闻小太监所言,全身如五雷轰顶,巨大的幸福感向他袭来——天啊!我不结巴了,我居然有不结巴的时候!我的口吃有救了!有救了!
短暂的失神后,他不敢置信的问岳璋:“朕...朕...刚才真...真的没有结巴?”
岳璋指了指他身后,朱见深转身望着那双手拿着竹筒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此时也是涕泪满面:“万岁!奴才刚在在您身后听的千真万确,您一点也没有结巴!”
“可...可是...朕...现在还...还是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