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差不多了。’歇洛克回以绝对真诚的微笑。
他们两人短暂的眼神交汇之后,一旁的约翰也总算回过了神。
这位医生看上去温和又善良的面孔不由地带上了窘迫的微红,甚至在额前还冒出了少许细汗,但他还是在第一时间重新问候道:“夜安,陛下。我真没能够想象得到,您竟然会是福尔摩斯先生口中的那位朋友和我们今晚的客人,我不得不恳请您原谅我之前的失礼,因为您的到来实在令人无比荣幸。”
虽然约翰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镇定一些,但在这种情况下,突然见到大英帝国的这位女王陛下,还是让他感到了难以形容的紧张和激动。
他小心翼翼地不敢直视女王陛下的面容,却又忍不住好奇心,正想把这位摘下面纱之后意外年轻且温和的美貌少女,与坐在黄金马车中的一国之君联系到一起,可无论他怎么看,都暂时没有能够感受到巡游时的那种属于君主的威严和神圣,更别提那种感染人心的狂热了。
她看上去像是一个身份有些高贵、但绝不傲慢的贵族少女,很善良,也很友好。
不过老实说,这位陛下的容貌的确衬得上那些桂冠诗人们在诗作中对于她的描绘,他们很爱形容她是天父的宠儿、是上帝派来人间的天使,而当她微微弯起那双湛蓝色的明眸,就这样向他望过来的时候,他可以发誓,那些诗人其实并没有夸张。
乔治娜含笑说:“我必须得告诉你,你比我想象当中还要好相处,如果可以,请允许我称呼你的姓名吧,华生,而且你和歇洛克是那么好的朋友,当然也就是我的朋友。”
歇洛克?
注意到这个称呼,约翰刚刚消退一点儿的震惊又不可避免地浮现在他那张总是藏不住心事的脸上,这使得他连忙低下头,尚带一些拘谨地道:“这是我的荣幸,女王陛下。”
显而易见,这位医生暂时没有能够完全摆脱身份上的巨大差距所带来的拘束感,因此在歇洛克察觉到这一点之后,就请约翰下楼去询问一下房东安德森太太是否准备好了招待客人的红茶,如果有的话,或许他们可以稍微享受一会儿悠闲的品茶时光,在晚餐之前。
约翰大大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是记得向乔治娜致意过后方才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间屋子,还在门口时打了个踉跄,而他下楼的脚步声也显得格外仓促,昭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歇洛克忍俊不禁。
乔治娜道:“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很融洽。”
说句公道话,如果是做为同居室友的话,需要在沉醉于咨询侦探先生的人格魅力的同时,忍受他的一千种怪癖和八百种坏毛病,听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实现或者轻松做到的事情,尤其是没有案子和工作的时候,他那令人难以捉摸的烦躁情绪也会跑出来作祟,恐怕大多数人都会在他演奏起优美的小提琴曲之前,就被他时不时用枪朝墙上射击,或是时不时堪称戏剧化的恶作剧,给提前一步吓跑了。
更别提他还热衷于常人无法理解的某些科学研究,以及他那些让人极其容易产生挫败情绪的逻辑推理了。
——大多数人,都不会期待同一个能将自己轻易看穿的人相处。
这其实也从另一种角度证明了,歇洛克的室友,这位约翰.华生医生,不仅仅是一位充满好奇心和热爱科学的学者,更是一位十分正直并且善良的绅士,以至于在歇洛克用各种方式自觉或不自觉地赶跑了之前那些室友之后,总算有人得到了接受“大英政府”检阅的机会,虽说后者一丁点儿都让人无法感到幸运或是荣幸。
歇洛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撩上衣的衣摆,将双手插在口袋里,来回踱了几步。
“有时候,我必须得承认,情感是一种非常奇妙的存在。”他说着看向乔治娜,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