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复又失落地回到师姐的洞室,他打开那封信,但见上面如是写道,
“师弟亲鉴,师姐知你已解盘古群峰出路,也心知你定会出去,故特留此信,作以送别,世外凶险,化功缕衣记得穿上,原谅师姐的不肯相见,千万保重!”
原来,那日宗正在溪边呼喊之时,溪洁就躲在对岸,只是不肯相见而已,当溪洁看到宗正拾起乌龟,出神地看着龟壳,继而欣喜自若时,心中便已经猜到,师弟已经破解了盘古群峰的奥秘。
其实,溪洁确实不知盘古群峰出路的奥秘,只是,她曾听师父说过,袁师兄寻得出路就是因为偶然从一只乌龟得到的灵感,而溪洁一直不愿跟宗正说起此事,是因为自己不想出去,故而,也想将师弟留住,就算是后来得知师弟心中早有所属,可她还是依然希冀着师弟若是一直破解不了出路,自会慢慢回心转意,就会选择和自己在一起。
所以,当宗正拿起脚下的乌龟之时,她的心莫名地紧张起来,不住地祈祷,可是,当宗正欣喜地跑向盘古洞时,她便已经知道了结局。
那一刻,她最后的希冀也如泡沫般破裂,那种撕心裂肺的痛,那种失魂落魄的失望,那种宛似跌落谷底的心情,她永远也记得。
那一夜,溪洁彻夜未眠,她想了很多,她并不责怪那只乌龟,她相信,这一切都有天意在安排,诚如师父预料那般,他本就是个主宰天下之人,上天又岂会留他于此荒林之中呢,是自己太过自私了,万事万物皆有缘,我本不该强求,或许是自己奢求的太多,是时候放手了,纵使万般不舍。
宗正那三日每天都在山林寻觅师姐,溪洁也看在眼里,只是,她终究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所以,一直不敢与师弟相见,每一次都是远远在隐秘处望着他。
溪洁很清楚师弟的心性,也很清楚师弟的打算,她知道师弟最多只会在盘古洞呆上几天时间了,而自己之所以不出来与师弟相见,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想多看师弟几眼,她知道,一旦与师弟相见,师弟定然会立即向自己辞别,然后义无反顾地离去。
既然,已经知道留不住,溪洁也早已做好放手的打算,只是忽而想起化功缕衣一事,上次师弟重伤,若无化功缕衣,恐怕早已没了性命,此番,他就要出去了,可是那化功缕衣却一直由自己保管着,想到此,溪洁便趁师弟外出寻觅自己时,悄悄返回了盘古洞。
溪洁取出了化功缕衣,也写好了信,她知道师弟若是没有见着自己,定会留下信件向自己辞别,所以,她将化功缕衣与信件一道留在了自己居住洞室的石台上。
宗正缓缓放下那封信,拾起化功缕衣,将自己写好的信放到了桌台上,马上就要离开了,可是,不知为何,心中却并无快乐之感,宗正不住地反问自己,你不是一直期待着离开吗?如今可以离开了,你为何却不开心呢?
其实,以前在一起时倒是不觉得,挨着快要离开的时候,宗正方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也有多情的一面,他感激师姐,于他而言,师姐就像是自己的亲姐姐那般,如此体贴,若无师姐救下自己小命,若无师姐这些时间以来无微不至的照顾,若无师姐甘心牺牲真气和内力,自己又岂能活下来,更莫提师姐将自己引入玄门之下,传授武艺了。
想到这,宗正就觉着惭愧,觉着自责,他很清楚师姐对自己的心意,遥想师姐往日孤身一人的日子,任凭谁也难以煎熬,好不容易遇到自己作伴,为自己倾尽心力,最后,自己却要离开,哎,此番离去,却也不知能否归来了,此生怕是要永远亏欠师姐了。
宗正吸了口长长的气,背上包袱和火炎剑,踏着沉重的步伐,毅然决然地离开了盘古洞。
走出洞外,他没有回头,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