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政见她这般干脆的模样倒是愣了愣,随即轻笑,也学她一样在花坛边坐了下来,看着不远处三五成群离开的学生,温和的声音如春风过境般,让这冰冷的天气多了几分温暖。
“我和乐正乾是小学同学,如今算算我们认识也有九年了,他是九岁那年出的国,与我正好分在了一个班级,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这小子是个风流精怪之人,他来班上的第一天就调戏了不少女孩子,偏偏那些女孩子不但不讨厌,还被他哄得一个个心神动荡……”
那个时候,西政就觉得乐正乾这小子是个坏家伙,而他习惯了带着温和谦逊的面具,对人从来温谦柔和,一眼就看出了那小子也是个擅长伪装之人。
乐正乾自然也盯上了这个温谦柔和的小孩,不过一天就和西政成了朋友,表面上看起来很铁,有福同享,出双入对,简直就成了连体婴。
可彼此心中都知道,他们在互相防备,互相试探,互相揭露和比试,比试谁能先一步揭了对方的面具。
直到一次乐正乾被刺杀,身边的保镖几乎全军覆没,西政让身边的人救了他,满地尸体血腥,西政依旧温和带笑,乐正乾风流眉眼多了锋利冰寒。
那个时候,隔着尸体和血腥对望,两人都笑了,这笑容是从未有过的真心实意,发自内心。
因为他们彼此都看到彼此最真实的模样,乐正乾脱下了面具,西政却在遍地血腥中让乐正乾清楚的知道他并不是表面那般温暖柔和。
也是那个时候起,两人越发惺惺相惜,甚至因为西政同样时常遭遇刺杀,乐正乾也帮过几次忙,知道彼此的处境,两人的关系也越发好了,真正是交心的做了兄弟。
就这样,两个小孩的情谊在时间的流逝中越来越深重,十五岁那年,乐正乾要回国,西政到机场送行,却不想两人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击杀。
那些人既是冲着乐正乾去的,也是冲着西政,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两人的敌人背地里联手,组织了这一场倾尽一切的生死截杀。
乐正乾和西政带去的人最后抵挡不住全都被杀了,两人也落在了那些杀手手里,那一次是两人活至今日最大的一次劫难。
危难时刻,乐正乾为西政挡了一刀,不仅如此,还被削了一根手指,那一次,两人胜负重伤奄奄一息。
“看来我们兄弟两这次是在劫难逃了。”乐正乾狼狈的跪在地上,唇角血液不断涌出,满身染红了鲜血。
西政架着他的一只胳膊,同样坐倒在地上,遍体鳞伤,但比起乐正乾倒也好了一点点,他看着乐正乾腹部的伤口和被截断的尾指,眉目犀利寒凉,脸上却荡起了温和的笑意。
“是啊,若是就这么死了,有你这么个兄弟陪着,倒也不错,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不能手刃仇敌了。”
“不如打个赌?”乐正乾吐了一口血,风流一笑。
“赌什么?”西政看着他。
“就赌,若是今日我们有幸活着,既经历了生死祸福,那就做一辈子的好兄弟,不背叛,相扶持,以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好。”
最后,两人在死亡逼近的那一刻,等到了救援,来的人是西政家族的人。
那一次,乐正乾当场被赶来的乐正家的人带回了国,一路救治,几经生死才活了下来,从此,没了一只尾指,却换来了一个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那一次,西政修养了半个月,带着人灭了参与暗杀他的所有敌人,随后带着伤来到了华夏,成了乐正乾安插在秦家、沈家和宫家的一枚暗棋。
天空灰朦,冬日寒冽的风徐徐吹风,校园中穿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