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不好跟他张这个口。
冰凝打的什么主意,皇上当然是心知肚明,不过他就算是看出来了她的意图,却又偏偏不想让她如了意。因为他知道冰凝不像其它女人,别的女人对他是既敬且畏,而冰凝对他独独只有敬没有畏。这就不好办了,对别的女人他板起一副面孔就能让她们心惊胆战,同样的法子在冰凝这里是完全行不通的,她这样一个只吃软不吃硬的女人,他若是对她好,她定是要加倍报答,他若是对她耍横,她定是敢跟他不要命,因此对于他板起面孔声色俱厉地审问,冰凝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怎么办?其实这倒是也没有太难的,毕竟皇上是个老谋深算之人,跟什么人没有打过交道?就冰凝这么一个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对他而言也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人都是有软肋的,只要是拿捏住她的七寸,就定是不会逃出他的手掌心。冰凝最大的软肋是什么?脸皮薄!那就好办了,她越是脸皮薄,他就越是反其道而行之,用他这坚厚无比的厚脸皮跟她好好过过招,看看到底谁能胜得了谁!
“起来干什么?就这么回话吧!”
“啊?”
“啊什么?难不成你站着回话跟现在这么躺着回话,说的还不是同样的话?”
“不是,不是,是一样的话。”
“那不就成了嘛!既然说的都是一样的话,那你躺着回话跟站着回话有什么区别?既然现在已经躺着了,何苦再站起来呢?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这实在是不成体统呢”
冰凝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都快要听不到了,若不是因为两个人的脸颊近在咫尺,就连他都快要听不到了。
“朕是天子,朕说成体统就成体统,怎么?你这是打算抗旨不遵吗?”
“没,没有。”
“那就行了,你赶快给朕回话吧。”
冰凝真想说:您的御容离臣妾实在是太近了!可是不用想她也知道,皇上一定会立即又将她的话堵得死死的:离你近和离你远,回的话就不一样吗?既然回的话是一样的,离远离近有什么干系?
唉,怎么说他都是有理,他的脸皮怎么会这么厚呢?冰凝哪里知道皇上对她实行的就是厚脸皮战术,就是要用他这个厚脸皮逼迫她讲实话,讲真话。不得不说,皇上实在是个谈判高手,更是知己知彼才会百战不殆,现在薄脸皮的冰凝果然在他的步步紧逼之下无可奈何地落入了他早早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中,挣不开也逃不掉。
眼见着冰凝已经成了待宰的羔羊,皇上心中终于踏实多了,于是用一副好整以暇的胜利者姿态居高临下地俯视躺在自己怀中的猎物,洋洋得意道:“怎么?还要朕再等多长的功夫?”
皇上的时间要多珍贵有多珍贵,谁都舍不得耽搁,对此冰凝是再清楚不过了,因此当皇上问她还要再等多长的功夫时,吓得她仿佛条件反射似的当即就开了口。
“回万岁爷,臣妾确实是吩咐小武子,将臣妾房里的火盆子撤了一些……”
“撤了一些?到底撤了几个?”
“撤了,撤了四个。”
“好啊你!统共才六个,你一下子就撤了四个?”
皇上一听说冰凝撤了火盆,因为是意料之中,所以没有太激动,然而当他听到冰凝竟然一口气撤了四个火盆,当即是又心疼又气恼,实在沉不住气了就嗓门大了一些,结果一声怒吼出声之后又立即后悔了,本来冰凝就存了不跟他说实话的心思,他若是再这么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怕不是万般委屈之下更要跟他谎话连篇了。
“好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