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替二人布菜,心中暗忖,人说菩萨慈悲、金刚怒目,北魏的大皇子果然是领兵出身的,便是剃了头发穿了□□,瞧着也不像是佛门子弟。
“无识大师久居世外,却也非避世之人。”宇文睿淡淡一笑。
“贫僧做的方外之人,可欲要普度众生,又如何离得开这万丈红尘?”拓跋敢嘿嘿一笑,“这一回倒是多谢檀越引荐,若非如此,贫僧门下诸多弟子未必能够一展身手。”
“不知大师明日愿替睿之长辈念什么经文?”宇文睿听他一语双关也只没有听出来,轻言细语便唤了话题。
“自是消灾弭祸,助檀越一臂之力。”拓跋敢见他不接话也不失望,反倒顺着他的话再三试探,只心底暗笑,到底北魏与东秦是世仇,双方都有逐鹿天下的野心才能合作,可宇文家做便做了,偏生滑不留手,一点儿话柄都不落下,真是应了汉人那句话“既要当表子,还要立牌坊”,委实不厚道,他却不知宇文睿自六岁起便出使西楚,当庭受诘难却口灿莲花,直教楚王燕谡感慨生子当如宇文睿,口舌自然是一等一得厉害。
两人你一言我一言打着太极,宇文睿原本以为这大皇子是个莽人,如今看来亦是粗中有细,但他对北魏心怀警惕,与拓跋敢见面也是可有可无,甚至对方还不如眼前的罗汉斋吸引人,是以他只是暗中敲打对方明日莫要生出事端,二人又闲话几句也就各自散了。且对方不是蠢货自然就不可能对拓跋傲一丝芥蒂也无,日后等烈帝回归长生山的怀抱,挑唆着对方给新帝添堵倒也省心几分。
如此安歇不过三更,赤隼接着从邺城一路骑马过来的碧鸳,二人唤醒了宇文睿,后者披衣起身,点燃了烛火,静悄悄的注视着眼前的仆从,轻声道:“我留你在邺城守着袁先生,如今为何八百里加急亲自过来了?”
“昨日白日里先生观天象,白日坠星,应在北面——先生推测,恐北魏太子拓跋傲已教姬州牧取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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