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了成周附近。
以晋国旧日的版图,哪里会要赶这样长的路,如今晋国的军队都能驻扎在成周,这也是了不得的成就了。
当她到了晋王与楚王共住的最大的那艘斗舰上,她也忍不住紧绷起来,南北两个国家的君王就在这一艘船上,那真是掌控天下三分之一还多的命令,都要从这里发出了。
她以传令兵的身份进到晋王的船室,但船室中却不止小晋王一个人,师泷也在,而且屏风后似乎还有个身影。
师泷似乎眼睛都红了,看见有人进来,也没来得及看她的脸,就转过脸去,以袖掩面,另一只手捏着袖子擦眼睛。
小晋王端正的坐在桌案后,看见她却猛地一惊,站起身来:“蓝田君——!”
师泷听到,也猛地回过头来,还带着眼角的水渍,就带着还没收拾好神色,满脸呆傻的看向秦璧。
秦璧摘下兜帽来,她不想太大张旗鼓,也有些介意的看向屏风后的身影。
南河一下子就意会,道:“是我南咎子之女南姬流落在外,终于被寻回来了。她是自己人,大可不必介意。”
说着,就看到带着面具的一年轻女子从屏风后出来,露出身影,动作有些僵硬的对她行礼。
南河看着舒满身别扭的行了个女子的礼,就有些想笑。但毕竟秦璧在人前,她也连忙道:“蓝田君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可受了伤?”
秦璧也不见外,坐到南河桌案对面,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浆,就跟回了家似的,道:“在赵国遇见熟人了。因熟人襄助,这才逃了回来。”
师泷比较了解她一些,问道:“竟然是蔺腹么?”
秦璧没有说出白矢的事,半晌点头道:“对,是他助我逃出来的。”
师泷长长舒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被俘虏一事,是蔺腹的主意。那秦国境内如何?”
秦璧回头:“我才要问,我有许多日子没有得到消息了,如今才是对外一无所知。”
南河:“在你被俘虏后,秦赵暂时休战了一段时间,但赵国并没说你逃走了。最近赵国又找了理由发难,说是太子旷旧日谋害长兄,行事不轨,以你的名义还朝攻打秦国。秦国最近境内才是一塌糊涂,有人在军中内讧,妄图刺杀太子旷,却对待赵国的进攻一副退让的样子,似乎把赵国奉你还朝的消息当了真。”
秦璧倒吸一口冷气,满脸是担忧与惊惶,恨不得立刻就插翅回到秦国去。
南河连忙道:“但也有人还有些理智。说是赵国其实已经把你杀了,这时候都是想灭了秦国,也在奋起反抗。但太子旷也不是没有手段,他在军中,处决了一大批将领,虽然引起不满,却也无人有能力有胆色去抵抗违背他。怕是那些将领,都是你曾经在军中的亲信吧……”
秦璧身子晃了晃,嘴唇抿紧,脸上血色少了几分,轻声道:“怕是这样。”
南河:“然而我更担心的是秦王如何?是不是太子旷已经对秦王动手了——那他为什么没有继位,只对外说秦王生了病,将军务交给他接管。”
秦璧冷笑:“他怕君父死了,他就掌控不住局面了吧。其实秦国内忧外患并不少,秦国南方就有不少重镇的主将很难管,内患他现在还没有经历去解决,如果不用君父来镇场,怕是秦国很快就会散——”
南河这才知道秦国境内也不安生,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来打算借兵的,但如果说能借给你足够打赢太子旷的军队,也不太可能……而且,我也在想,在你攻打太子旷的时候,怕是赵国也要加紧进攻秦国,内部攻讦加上外敌,秦国能扛得住么?”
秦璧也陷入了深深的忧虑,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屏风后却忽然响起了声音。
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