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天还没亮。
七八十人,七八十辆车,在崎岖的山道上缓缓前行,每辆车都挂着一支灯笼,灯笼里装着几只巴掌大的萤火虫,荧光闪闪的把这方的夜也照亮了。一众往悬浮岛的中央走着,约莫走了一个时辰的山路,来到火山之下。
这时候,天边发白,快要亮了。
商君叫住众人,让谢宫宝卸下八荒琴藏在车上,而后在前引路两三个步子竟消失不见了。谢宫宝怔了一下,他发现商君消失的时候,对应火山之处有一面若隐若现的气墙泛起几圈涟漪,此时他才恍然,原来这里是个结界,而火山只是一个虚像。
当下把步一疾,也荡进了结界里。
结界之内果然有座塔,高不见顶。
这塔工程浩大,呈圆柱形,笔直向上。
结界方圆不过五里,塔底下躺了一两百汉子,塔上面也有许多人在睡觉。除了人之外,还有数十只人般大小巨鼠龇着牙爬来爬去,一个个都像哨兵。把守结界的也是两只巨鼠,见商君一行进来,稍作巡查,才肯放行。
送饭的一众女子在塔下卸车,将大半饭菜托在大鹏鸟的背上。
那大鹏鸟巨大无比,只待饭菜托好,立时展翅飞了上去。
与此同时,那些睡觉的闻到饭菜酒香,均起身围拢过来。正所谓饱暖思淫-欲,有些大口大口吃完,邀上送饭来的老婆,找了一处草深秘处繁衍后代去了;送饭的一众女人还扭扭捏捏的,顷刻就被拉走大半;没男人来拉的一干女子饥渴似的眺望塔顶,就连商君也是这般模样,似在等待情郎来拉。
谢宫宝看到这一幕,始才对蓝宫娥的话深信不疑。
看到商君拉着一名老伯问话,问勇哥是否下来过?
那老伯叹道:“别问了,都三年了,你还是改嫁吧”
听老伯这么一说,商君闭目忍疼,颠步往后便倒,刚好倒在谢宫宝怀里。
谢宫宝摊了摊手,说道:“你没吃饭么,风往哪边吹,你就往哪边倒。”
商君一把推开他,立足站稳,淡道:“你占了便宜,还说风凉话。”
谢宫宝笑驳:“喂喂,咱们到底谁占谁的便宜,你把话说清楚。”
商君从车上拿了八荒琴塞给他,而后眼珠子梭了一圈,说道:“别没完没了,想要息土就跟我来。”说着,抱起一只木箱,把身一缩,闪进通天塔去。
谢宫宝紧跟在后,稍提步子,闪进塔门。
塔里啥也没有,只有一条楼梯无休无止的盘旋而上。
墙角卷缩着几十个老少爷们,脏兮兮的吃着饭,喝着酒。
塔中央有一洞口,底下金光闪闪,谢宫宝料想必是息土了,于是跟商君两个沿着石梯奔了下去。下面是个巨洞,周边有七八条分叉洞口,不知通往何处?这洞中左边一堆金山,右边又是一堆金山,果然全是息土。
谢宫宝感叹:“这子午鼠一天要拉几次,才能拉这么多?”
商君把箱子丢在地上,恼道:“粗俗,想要息土自己装。”
谢宫宝轻轻打哈:“男人哪有不粗俗的,不粗俗不就成女人了。”
商君拿手搭嘴轻笑一声,继而瞪起眼珠说道:“你现在不就是女人吗。”
“我就知道扮女人没好,以后不准拿这事笑我。”谢宫宝一把扯了女裙,拔了发簪,露了本来面目。此刻,他也没了说话的兴头,拧开箱盖,手捧息土往箱子里装,可是还没等他装满,只听上面的洞口突然轰隆巨响。
谢宫宝和商君抬头仰望,已经看不到洞口了。
也不知从哪里长出来的一面土墙堵住了洞口。
整个塔底洞室霎时间变得阴森恐怖起来。
“糟糕!定是子午鼠发现你了!”商君大慌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