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酒的车。
老汉的话也证明她的猜想没错,“老儿整天向各大酒楼饭馆送酒,地上的坑洼但凡大一点儿就可能打碎一坛酒,听说你们这个带轮胎的车轮防震还轻巧,老儿才跑来换。如果效果不好,俺可是要来退的。”
年轻人一边忙碌一边哈哈笑道:“您老用着不如旧轮子好的话尽管来退,不过您也不能只仗着有轮胎便不把酒坛捆扎好,否则一样要碎的。”
“那是那是”,老汉笑得双眼眯起。
这时等在后面的高壮中年人指着旁边板车上的一摞摞新车轮问道:“小哥儿,你们的车轮都适合咱们的车吗?别安上不合,车轮总掉我们就没法走了。”
“不会有那情况”,年轻人一面按着气管往轮胎中充气一面看向那车新轮子,“这些车轮是我们师傅按照这市面上各种车板大小绘的图,无论你家是什么样的车都能找到正正合适的。”
中年人听得惊奇,随即问了许多和顾公有关的事。
顾明月看了会儿便迈步向另一个点儿走去,十步之内,听到三句夸赞顾公新车轮好使的话,不由抿唇笑起来。
焕大哥现在被外人提到,都是顾公了,不认识的人指不定以为他多老呢。
“这位夫人,要不要买串糖葫芦?”迎面走来一个推着扎满糖葫芦独轮车的小贩,停在两步外笑着问顾明月。
写意上前驱赶,顾明月抬手拦住她,看了那小贩片刻,问道:“你是王镇?”
王镇放开车柄直起高大的身躯,笑道:“小丫头好记性,哦,不对,现在该称呼您夫人了,买串糖葫芦吧,咱就靠这个谋生呢。”
顾明月自从走出沙漠,就没见过王镇一行人了,她笑笑伸手拿了串糖葫芦,照云递上前两个铜板。
见王镇拿出个荷包捏起两个铜板装进去又拍了拍,顾明月疑问:“你不是武官吗?怎么现在卖糖葫芦?”
“这个啊”,王镇挑起浓眉,有些吊儿郎当道:“我是王相和家的远方亲戚,因他家通敌卖国,我也受到牵连,若不是有军功相抵,我就得被发配漠北了。现在一介白身,跟一个老头儿学会做糖葫芦,混个饱肚。”说着还拍了拍独轮车柄。
不怎么样的生活状况,被他说出来却像是带着无限趣味,顾明月觉得这人挺乐观的,想起前两天还听父亲说大舅的镖局想要再找一个镖师,便道:“我大舅家在花叶县开着个义勇镖局,正在招镖师呢,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试试。”
王镇顿时爽朗大笑,很多同僚都为他现在的生活处境忧心,偶尔见到还有些同情地给他介绍活计的,王镇并不是不喜这些同情,而是对他来说如今的生活境况是最理想的。
不管做什么,对他来说都有莫大趣味。
多年战友都不了解他,没想到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小姑娘倒说出了他的心里话,难怪出关前那一路总会时不时听到郑辅国念叨这小姑娘。
王镇向顾明月一抱拳,笑道:“好,等我糖葫芦卖烦了就去你大舅家看看。”
走时,又抽出个糖葫芦递给顾明月。
顾明月说了声谢谢,吃着糖葫芦看过另外一个换车轮的点儿,见此处距离槐花胡同不远,就想到家坐坐。
蝶儿背上绑着一个襁褓正吃力地端着盆洗过衣裳的污水往外倒,不经意抬头看见走进胡同的顾明月,脸上平静的神色立即为恼恨所代替。
郑原大哥之所以会不声不响地离开,就是在见过这个女人之后,他被这个小贱人迷住了,便不管自己的死活,走了连说一声都没有。
她到国子监去找他,在外面足等整整一天他也不出来见自己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