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时,他嗨一声笑道:“我还以为是卫夫子跑到山上弹琴呢,原来是翩翩在学琴啊。不错不错,听着不比卫夫子弹得差。”
“四叔”,顾明月按住琴弦,站起身道:“我瞎弹的。”
顾氏在旁看女儿弹琴,此时也笑道:“她弹的哪能跟卫夫子比,乔生你这是刚下晌?”话落又转头让照玲去厨房倒茶。
“剔剔豆地里的小草”,林乔生上前看看那架七弦琴,“翩翩厉害了,自学自乐的还真不错。”
“请了琴师”,顾氏说道,“每天来家教一个时辰,这不刚走。”
这时照玲端茶出来,林乔生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喝个干净,放下茶杯笑道:“这大半晌还真渴了。”
照玲又给续一杯,林乔生阻止道:“够了,这孩子真客气。”
顾氏笑了笑,让照玲去一旁玩。
林乔生把添满的茶喝了,笑着对顾明月道:“可要好好学,咱们这十里八村还找不出一个会弹琴的姑娘呢。”
顾氏听得高兴,谦虚地说两句客气话,便看向女儿道:“把你新学会这个兰花调,弹给你四叔听听。”
顾明月就知道她娘肯定会让她显摆显摆“琴技”,爹娘都是觉得她和熠儿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别人夸他们姐弟,她爹娘表面谦虚,心里其实早乐得不行了。
兰花调很短,顾明月坐下来拨拨弹弹五分钟不到就已经结束。
时间虽短,林乔生却听得激动不已。
看着小丫头端端正正坐在那儿,细白的手指轻轻拨动,好听的声音就飘满整个庭院,他一个大老粗心的口顿时柔软起来。
这要是他家的姑娘,他肯定比二攀哥两口子还要更疼宠。
林乔生扛着锄头回到家时,还沉浸在若是家里有个白嫩小女儿要怎么疼的幻想中,看到家门口玩得满手满脸泥巴的两个小儿子后,他一下子从美好的幻想清醒过来,捣捣锄头呵道:“都吃午饭了,还在外面玩泥巴?”
两个小子见老爹发火,立即和老鼠见猫一样窜回家里。
“发什么火?”林乔生的妻子端着饭出来,刚学堂下学回来的大儿子搬着桌子放到院子里。
林乔生看看大儿子,虽然比翩翩小一岁却比人家熠儿大了两岁,熠儿都上县学去了,自家儿子却连童生试第一关都没参加过。
“哎,你说二攀哥家的孩子都怎么养的,看着都透出一股灵动劲儿”,他说道,“我们家这三个,却怎么看怎么像棒槌?”
“谁让他们爹就像个棒槌呢”,林乔生的妻子摆着碗筷,“人家孩子再好,也是人家的。咱家的孩子再像棒槌,以后给你养老送终的也是他们。”
“瞧你说的”,林乔生摆手,“我这不是看见翩翩弹琴弹得像模似样的发两句牢骚吗?又不是嫌弃自家孩子。”
林妻笑道:“孩子们长大了也不会比他们差,瞅瞅林弛,没爹没娘,现在把家业积攒地多厚。”
林乔生家和林弛家隔一房,林庚刚死那会儿他也帮林弛不少,当时还劝妻子把她姐家的二女儿说给林弛,想着有个贤妻帮忙一起挑生活重担,弛子也能轻松些。
此事以妻子坚决不同意作罢,林乔生可看得出来妻子现在有多后悔,因此也不多说林弛的事。
说得多了,她又该催他去给弛子说她那外甥女了。
夫妻两个的话题便又转到学琴的顾明月身上。
下午林乔生的妻子出去窜门子,聊着闲话就说起来顾明月在学琴。
…
“翩翩她爹越发糊涂了”,顾老太太听到这话,叹道:“好人家的姑娘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