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时候必须谨守本分、寸不僭越,这是一门学问。
自踏入东宫台阶那一刻,她无时无刻不在揣摩殿下的喜乐偏好,除了衣食住行将太子爷伺候得无微不至外,连国政世事也密切关注。自古女子不涉政,但身为储君之妻,若是最基本的局势都看不懂,何堪与太子匹配?
夫妻之间,一个心怀天下,一个只局限于后宫勾心斗角。长此以往,最终结果必然话不投机,渐行渐远。
章若愿深歆此道,自诩殿下的脾性掌握了七八分。
她一直以为,殿下最不耐女子伤春悲秋、哭哭啼啼,也不喜那等作风大胆、投怀送抱的姑娘。他眼光独到,喜怒不动声色,高深莫测,实则不然。
若不是那次禄总管多喝了几杯,她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其实太子爷并没有具体的喜与恶,只要入了眼,便乐意纵上几分。而她,恰是那个唯一闯入他视线的女人。
自此,她才恍然觉悟。以为步步为营所得的一切,都不过是殿下一时兴起的赐予。他宠她、怜她、疼她,愿意给她独一无二的体面与尊荣,原来并不是因为她的玲珑心肝。
只因,他看着顺眼。
在尚未摸清目前的形势之前,她不打算轻举妄动,眼下还是先回家想好怎么应对祖父祖母那一关吧。
章若愿将发髻上的白玉簪取下,纳入掌心,打开车窗,让外面疾驰而过的风吹散她心头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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