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同母妹妹同安公主。反观武氏,她父亲虽然曾经位居尚书,但却是商人出身,因为唐高祖李渊起兵之初捐助了些钱粮才得了个有功之臣的虚名儿,难免被正统所蔑视。即使是大名鼎鼎的杨贵妃最初能被选为寿王妃也是因为她出身弘农杨氏,而不是因为她父亲杨玄琰出任蜀州司户之故。”
淮秀道:“已故的荣贵妃和英嫔不就是出身于弘农杨氏么?静贵妃还曾经因此大大地数落了赫舍里氏一番,更让皇上将她贬为了官女子,打发去了携芳殿,再也无法出头。”
太后道:“咱们虽是满人,有时却不得不依靠汉人替咱们巩固疆土。但是她们汉人的名门望族再尊贵,也比不过咱们满足的八大姓。所以即使祥贵妃父亲不曾位高权重,以后哀家也能让她名正言顺地当个太后。”
淮秀道:“太后圣明。”
太后道:“宁嫔那边怎么样了?”
淮秀道:“一切都按照太后的吩咐,宁嫔现在正是一心一意地要为腹中之子报仇呢。”
太后道:“她的诸多怨怼之言一定要多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淮秀道:“太后放心,奴婢一定安排妥当。”
圆明园的夏夜正是“桐树花香月半明,棹歌归去蟪蛄鸣”。
夜深人静,便只剩下虫声水声。
一转眼,皇上已在圆明园盘桓数月。
又是一年落落深秋。
京城,温府。
方盈虽然得温宪在她房里留了两日,遂了心愿,但是眼见着景行越来越大了,自己膝下无儿无女,因此仍是落落寡欢。
一日已入了夜,温宪仍未回府。
方盈一早就让婢女在门口守着,只待温宪回府就引来她房里。
温宪回府之后便随着婢女来到方盈所在的东厢。
方盈满脸堆笑迎了上来,说道:“今日可巧读了元稹的诗,觉得有几句真是绝妙,想与老爷一同品读。”
温宪道:“原来你平日里都在房里用功,也好。不知是哪几句?”
方盈道:“世人只道元稹的《离思》写得最好。可我却最爱《遣悲怀》第三首最末尾的那一句: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可不是将离愁别怨都写绝了么?”
温宪道:“《离思》的确是好。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此乃千古名句,你却不喜欢么?”
方盈道:“巫山飘渺,沧海无涯,这两句虽好却高居于云台之上,没有半分烟火气。我觉得若是真心念念不忘那人,就应该平实入微,让人感同身受。”
温宪笑道:“你说得不错,的确如此。”
突然温宪觉得手脚发软,心悸情动。
方盈亲自斟了一杯酒,递与温宪,说道:“不如饮过这一杯再行倾谈吧。”
温宪慌忙起身,摆手道:“今日还有别的要紧事,你先休息吧。”
说着身子摇摇晃晃地往门外走。
方盈连忙扶住他,说道:“想必是当了一天的差太过劳累了,既然已经进了妾身房里,便留下歇息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温宪推开她的双手,说道:“的确还有公务未完,尚待料理。”
说罢快步推门离去,留方盈独立于房中,心里无限怅惘。
少顷,温宪一个趔趄跌进了青芜房里。
青芜连忙扶住,将他扶进房里。
青芜见他面色潮红,眼神迷离,似不寻常,便对侍女道:“快去!打一盆冷水来,越冷越好。”
侍女应声下去了,不久便端来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