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势。他一个褐发绿眸的、在异域长大的中原人,夹在两头怎生是好?陈朝太.祖正是叫异族压的喘不过气来,才携百姓抵死反抗,复了汉家河山。他到底陆氏亲手抚育长大,过小日子他愿选姜戎的自在,于家国大义上,实做不到眼睛一闭,安享驸马荣华。当日与李恩会赌气说姓孔不如姓姜,可他再是讨厌孔家的虚伪,要他改了姓,也是不肯的。大不了另立一宗,绝口不提原孔家便是。
孔彰本是无数人捧着娇着长大,入京后才头一遭尝着委屈是什么滋味。偏生又不是正经官场磨砺,镇日里叫关在后宅跟那些狗屁倒灶的婆子丫头斗法。半点本事都来不及长,就碰上这等史上不知坑死过多少人的两难选择。他一个少年人能捋的清楚才怪!事到如今,去打土匪倒是件正经事,或许打打土匪,便能决出前路也未可知。略带感激的与太子细细说了自家南下的大致作战计划,又问太子学了好些南方的气候常识,足足在东宫呆了一整日才意犹未尽的结束交谈。
眼见天色不早,太子亲把孔彰送出门外,低声道:“回去你只管推到孤絮叨啰嗦头上,表现的不耐烦些,省的叫他们疑你。”
孔彰演戏演的心力交瘁,见了太子的模样,忽的心中一酸,不由道:“太子辛苦了。”
太子笑着点点头:“去吧,男人当做大事,休把辛苦委屈挂在心上。你还年轻,不知何为宦海沉浮。将来更艰难的日子还有呢。家去把《孟子.告天下》默写一篇送来孤检查!”
《孟子.告天下》里有那赫赫有名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之句。一语说的孔彰笑开了,冲着太子恭恭敬敬的磕了头,从容告退。
太子嘴角勾起一抹笑,与其把孔彰坑死在南边,不如收归麾下更划算,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