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谢泉先忍不住了。
“烟枝姑娘……”他低低开口,自己都为自己说出的话感到羞耻,轻咬着唇珠,“你……你……你摸一摸我……”
既然是在梦里,就放纵一回吧。
恍若禁咒被打破,床边那人动了起来,爬上了床。
青缣帐重新垂下,层层叠叠遮掩住帐中的两道身影,唯有谢泉抓着衣绦的手还留在帐外,细细的腕子仍被那人攥着。
“轰隆——”
垂在帐外的五指张开了,颤悠悠地,衣绦掉落在地。
……
日上三竿,凉王府内依旧一片寂静,侍者们都蹑着软底丝履,行走间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仍在睡梦中的凉王。
“殿下今日怎么睡了这么久?”汀兰已在谢泉卧房外静候了大半个时辰,手上端的药凉了两回,换了两回。
连霄无声地摇了摇头。
“咳咳……”卧房里忽然响起低低的咳嗽声,汀兰面上一喜,冲连霄做了个“醒了”的口型,推门而入:“殿下。”
她一走进去,就被屋内的景象吓了一跳。
地上一摊摊水迹,倒是并不脏污,清清澈澈的,殿下的护身之物,那条从不离手的白檀木佛珠断了,洁白珠子散落满地,有的还滚到了水泊间,被浅浅的一汪清水浸泡着。
一只雪白的手正从淡青色的缣帐底下伸出来,去拾掉在地上的衣绦。
“殿下!”汀兰连忙将药碗放到桌上,跑过去帮谢泉将衣绦捡了起来。
“……汀兰?”缣帐里传出谢泉的声音,格外沙哑。
难道昨天从得月楼回来的路上着了凉?汀兰心中担忧,应道:“是奴婢。”
“出去。”
汀兰一愣:“殿下?”
她看着一地狼藉,咬了咬唇:“殿下,是奴婢的错,奴婢昨晚走时忘了关好窗子,导致雨水飘进来,污了殿下的卧房,奴婢知错了,求殿下不要生奴婢的气。”
“出去。”汀兰说得恳切可怜,谢泉却不为所动,“出去,换个人,叫……叫连霄进来。”
“……”汀兰无法,只得顺从地出门,将衣绦塞到连霄手中,“殿下让你进去伺候。”
凉王殿下一醒过来便要沐浴,护卫连霄让侍者烧好热水,自己进出多次,将一壶壶热水倒进浴桶,而后合上了房门。
腾腾热雾氤氲,分明睡了许久,谢泉周身却反倒更加酸软无力,半闭着眼倚在浴桶上,向来缺乏血色的脸上晕着薄红,不知是热气熏的还是别的缘故。
昨夜那荒唐的梦境,梦中细节他已记不清了,只记得一只冰凉的手,以及那只手插入发间,迫使他睁眼后看见的一双勾魂摄魄的黑眸。
他潜意识里认为那是涂山烟枝。
似真似假,似梦非梦。
隔着一面屏风,连霄挽起重重青缣帐,拆下锦衾。
锦衾上凝着一抹干涸的白,宛如绣在华丽锦缎上的乳白花纹,但凡男子,只要不是不通人事的孩童,都清楚那是什么东西,无怪乎谢泉不让汀兰服侍自己穿衣梳洗。
“连霄。”
谢泉轻声一唤,连霄立即放下手里的活,走过去一手托住谢泉膝弯,一手伸到他腋下,将泡得身子微微酥软的凉王从浴桶中抱出来,放到了梨木椅上。
谢泉刚沐浴完,身上满是水珠,笼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长睫也湿漉漉地低垂着,平常孤冷疏离的气质便减淡了不少,整个人甚至显得有几分温软,任由连霄为他擦干身体,穿上衣裳。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