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十八?”
“不、不是,不是她!”唐柔深怕唐徐徐误会了,只能豁出去了,将那姑娘的名字说了出去。
“我只知道,别人唤她婉娘……”
唐徐徐叹了口气。
她只说道:“我偌大一个唐家,数百年来,还没有入赘别家的男儿……”
现在,她开始觉得,唐柔为什么喜欢的人不是金十八——金灵芝?
唐柔不知道唐徐徐的意思。
可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他也很快就想通了唐徐徐的意思。
他的脸色变得煞白。
他开口喊道:“阿姊——”
唐柔的声音中透着绝望,之前他还满怀期待,可现在他的所有期望,全都被打消了。
唐徐徐心中不忍,只是说道:“偌大的金家,掌权的是金三爷,金三爷只有一个独生女儿,他一定不会将女儿外嫁的……”
所以金三爷的打算是招郎入赘。
之前金婉娘得了麻风病,这绝症光是名字就让人避之不及,还谈什么婚,论什么嫁?
现在金婉娘的病好了,她的婚事自然是牵动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那么多人都在关心她的婚事,只因为她嫁人,不只是单纯的嫁人,而是结两姓之好。
何况无论嫁给谁,她都没有决定的权利。
唐柔和唐徐徐正在说话的时候,金婉娘在自己屋内看花。
她生病之前,也喜欢和人说话,热热闹闹的几个小姑娘聚在一块儿,今天你家做东,明天她家下帖子请你去做客,过的日子自是快活的很。
可她后来得了病,手帕交们就再也不上门了。连信都不写了。
她就改了爱好,喜欢去看花了。
现在她的病好了,出得了门,却发现自己见的人越多,居然越发的喜欢花了。
这可真是让人没辙的事情。
真是没办法啊。
她倒是不知道,几百年后,会有一个文学家说了句名言“见的人多的了,我就越发喜欢狗”,虽然一个人喜欢的是花,一个人喜欢的是狗,可这不妨碍他们两个人隔着文化和时间的长河,在河的两岸发出同样的感慨。
他们两个人想到这里的时候,心情大约是相同的。
金婉娘看够了花,准备回去了。
她不想将这花摘下来。
它好端端地长在枝上,扎根在土里,为什么人要将它们剪下来呢?
她不是这种人,不是这种性格的人。
杀了她,大概她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她想不出来自己做这种事情的理由。
所以,她自是不愿意去做这事情的。
她等的人没来,也没必要折花发泄。
可她一转身,就见到自己等的人来了。
唐柔的脸色惨白,可他的眼神却亮的吓人。
金婉娘没让侍女们跟在她左右,这花园是她的父亲特意为了女儿修建的,是她的地方,若是她不愿意,谁都进不来。
金家的其他几房的人自然气恼金三爷的偏爱,可别人再怎么羡慕妒忌恨,都和金婉娘没关系。
她压根不在乎。
一文钱和一千两的黄金,在她眼里没有区别。
而比起这些“身外之物”,她更在乎的是唐柔。
她柔声问道:“你怎么了?”
唐柔深吸了一口气,他鼓足了勇气,问道:“若是我看不见了,又断了双手,你可会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