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之后,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你要治病吗?”
雷卷看不懂许神医这个人,于是他看向了陆小凤。
陆小凤也很让人弄不懂,但是总归能和他沟通的。
总归你能弄得懂他的想法。
许不高兴的想法,或许任何人都能弄得懂,她的逻辑很直接,两点之间如果用直线就能走过去,她就不会绕一个圈子,明明知道委婉一点会更好,却偏偏不高兴这么做。
所以她说出来的答案有时候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只是因为这个答案太过理所当然,又太过不可思议。因为这个答案除了她之外没人能做得到,没人愿意去做,所以就只有她说得出来又做得成功了。
“相对而言更好理解的”陆小凤却在笑。
雷卷忽然发现,陆小凤的笑容看上去和许神医的笑容很像。
大概那种尴尬的笑意,人人都是一样吧。
雷卷身上当然有病。
他身上历年沉积下来的大大小小十几处暗伤,他的内脏上还长了一个肿瘤,甚至还有先天不足的体弱……
这些病全部都药石无灵。
开腹取瘤这种事情,又不是哪个大夫都是三国时代的华佗。
何况别说是曹操,换了别人,要做开颅手术,任谁都要心虚打颤一番吧?
可就见得那位天下第一的许神医向雷卷伸出了手,含笑说道:“承蒙惠顾,十万两。”
马车在花家的侧门停了下来,雷卷沉思了一会儿,咳嗽了一会儿,从怀中取出一块木牌。
“此令一出,我小雷门弟子无所不从。”
若是使用妥当,这块木牌可比万两黄金还重。
可许娇娇像是不知道它有多值钱一样,拼命摇着头。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都说了收多少钱,那你给我这个干嘛?拿到当铺也当不了十万两那么多啊。”
其实她另外有办法。
也不是每个身怀绝症的人都能想得到,天上会掉下来一个能治好所有病的神医。
换做别人,可能连提——都不敢对雷卷提治病这件事。
更不敢对他说些若要病能治得好,封刀挂剑休动干戈的好生休息才能行得通。
可偏偏陆小凤却能做这种事情,他可以给明令禁止不能饮酒的雷卷喝酒,也可以不管人家的禁忌避讳,硬是把天下第一神医给塞到了他的面前。
魔也是他,佛也是他。
坏人他做不得也不想做,好人……他大概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
许娇娇从怀中取出了一份格式全部填好的欠条——
之前她的病人里头没一个人是缺钱的。
现在这欠条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雷卷看着这张欠条,心中涌起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忽然很想笑,于是他笑了。
笑意在半截变成了咳嗽。
可他落下的笔很稳,他写出来的字也很漂亮。
四平八稳,锋芒骨干俱在。
比许娇娇的字好看多了。
天下间大概没几个识字的人,字写得能够比许娇娇的还难看。
雷卷写了欠条给许娇娇,这才从她那儿换了一颗药回来。
这药在光下五彩斑斓,看上去古怪异常。
可这颗药价值十万两。
能够买下一条繁华的街道,能够治好天下间必死无疑的绝症。
能让黑白无常气得发疯,也取不走这条被生死簿上勾了一半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