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算不上复杂的浅丘陵地带中多了一些战斗的痕迹,罗德尼上士与另外三名士兵也不见踪影;但留下来的五名士兵并没有显露出惊惶担忧,带上三位“平民”继续前行。又绕过了几座丘陵前进几百米后,罗德尼上士与那三名士兵先后从不知名的地方冒了出来顺利归队;又走了不知多久,一行十三人来到一座看上去近乎有百米高度、但半片坡体都被轰得残缺不全的大型丘陵边缘,罗德尼上士绕到残缺丘陵阴暗面在一堆看似散乱的石块上敲击了几下,缠绕在坡体上的杂乱藤蔓植物间突兀地裂开一处拱形石洞,一名戴着头盔的士兵从里面探出头来。
步入这个挖在最前线的底下据点,南与埃琳娜都忍不住以手捂鼻――空间中弥漫着的淡淡血腥味和汗臭让空气都似乎增加了几倍的重量,让步入其间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但很快他们就顾不上这个了,看清内中情形后连伊夫利都面露不忍、三人不等此地的指挥官吩咐就走上前去开始做他们应该做的活儿――靠墙摊开的木板和草甸上躺了十几个伤势过重不能移动的士兵,有人的手臂齐肩而断、被鲜血染透的衣服都开始发黑;有人半边身体不翼而飞、依靠身为武者的强横体质维持着最后一口气;有人似乎是拖延得太久、脸上已经看不到生气――无论是南还是伊夫利、埃琳娜,都没少见过死伤,但这种只剩下苟延残喘之力的严重的伤势如此多人一起出现,确实太过震撼。
“敌军斥候绕到了我们后方。”罗德尼上士没工夫去管别的,进入地下据点后找到此处的士官、与他同队的另一名副队波文上士,简短地讲述了一下来时的遭遇,在下属战友们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了忧心忡忡的表情,“本士只剩下我们一队和三队还算整编,其他两队都打残了……士长有没有提过我们时候能下去整修?”
一个士的兵力打残了近半,仍然被放在第一线确实说不过去;但波文上士却并不敢给出确定的回答,即使他与直属上官的士长是亲兄弟,“士长那边……还没有消息。别想太多,罗德尼,列长大人并非不知道前线压力。”
队官多由资深士兵担任,士长级别就得是正式的军官了,到了列长一级,最低也是上尉――那是有资格参加军事会议的。
罗德尼上士对波文上士的回答并不满意,但他也明白……他们这个一队里能跟军官群体关系深一些的也就是这个同僚,队长本身只是个资历较深的老兵,压根得不到上面通气。
豪斯曼上将到任后大力改革切斯特军,师、团级别的高级军官她一时动不了,但列长、士长、队长层级几乎被她清洗了一遍,换上的都是真正有资历、有能力的底层士官、军官;但即使如此,沉疴多年的弊病是没办法那么快就消除掉的,新近提拔上来的军官在度过最初那段惊喜交加的失措彷徨期后,也难免有样学样地模仿旧式军官的德性――打官腔、在下属面前莫测高深、按喜好和偏见安排人事等等。
人脉浅的长官在上司那儿得不到青眼,带来的问题往往就是被压榨利用到极致、个人及其下属本身的利益难以得到保证。波文上士的大哥升任士长、获得少尉军衔,但底层士兵出身的他确实没有够层次的人脉,他们这一士的四个小队自然就得面对“不公”。
波文上士只能稍微透露他的大哥正在努力地打通与列长的关系网,但他确实不敢做出任何保证;他们这一小队能在自家大哥的庇佑下稍稍保存实力,已经很不容易了。战友难看的脸色让这位同样年轻的战士心中不悦,不过他明智地知道意气之争毫无益处,尽力缓和气氛、扯开话题,“二队的防线出了很大漏洞,估计他们也没有余力遮蔽战场,才让敌军斥候钻了空子。稍后,我想我们应该与队长联合打一份报告,请求让民间佣兵填充二队的缺额。”也就是隐晦地提醒上方:他们这个士已经到了不得不补充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