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笑笑介绍,便主动自报家门。
西子从未接触过画师,确切说,从未接触过这一阶层的人。当听见二人说以卖画为生时,不由得一阵倾羡,只觉得对方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低首看自己这一身宴客的装扮,虽然算不上富丽浮夸,却也是一袭上等绮罗纱——与两位画师古朴不羁的粗衣大缯相比,只显得肤浅浮艳。
活了十四载,温西子竟第一次产生了自卑之感,一扫往日的素淡高冷,微微低着首,表情很是认真地听二位画师介绍湖上美景。
董秦弓本就话少,寒暄之后便坐在石上继续饮酒观景。
石醉墨却难掩激动之情,本就饮了些酒,又看了如此美好的湖光夜景,最重要的是,见到了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瑛园毕竟是思存先生的晚辈,再加上年纪也小,给自己的感觉就是一个少女。
而这位西子姑娘,比瑛园年长些,差不多就是一个妙龄的女郎了——石醉墨一心爱画,不问世事,完全不去考虑瑛园的同窗会是谁,会是谁家的姑娘——在画师的眼中,美人从不需要身世背景。
西子穿着如水的纱衣,坐在临湖的石上,一阵湖风吹过,便是仙衣飘袂,恍若月中仙子。
石醉墨以画师的眼光欣赏着面前的西子,恨不能此刻就提起笔来画下这一幅美人图。
内心一激动,话就多起来,渐渐开始滔滔不绝,从湖光山色谈到绘画技巧。
笑笑从未想到西子竟这样爱书画,见她一副受教甚至虔诚的样子,分外认真地与石醉墨讨论着夜湖风景的着色问题。
自己前世所学的美术知识,与古代大为不同,竟插不进嘴去,便靠着石头默默饮酒。
又看那董秦弓,神情安闲自在,恍若世界只此一人,美景美酒美人皆是虚无。
笑笑便问道:“瑛园有一事不明,想请教董先生。”
“请教不敢当,”湖风乍起,将董秦弓的长发吹成一面墨色的旗,“但说无妨。”
“只是想问,那位‘拨灯人’是画会中的哪位先生呢?”笑笑还是问出了自己想问的,以前有几次都想去问四婶婶,但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
董秦弓抿了一口酒:“正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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