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过来,病人的儿子还穿着联合国维和部队的衣服,令李铮惊讶的是,他居然还是个熟人。
当时李铮跟着联合国医疗救援小组进多曼的时候,这位联合国军人就是护送队员之一。
那军人似乎也认出了李铮,他快步走到他面前,向李铮行了个军礼。
“李先生,您实话告诉我,我的父亲还有希望吗?”军人的神情坚毅,看向李铮的目光中带着隐隐的敬重,联合国驻非军人对李铮这个消灭了多克病的生物学家是十分尊敬的,因为他们也是人,也会被传染。
在驻非期间,他们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感染多克病,然后被全副武装的队友送回国内隔离起来,而李铮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在默沙东宣布疫苗上市后,他们美国军人第一时间注射了多克病疫苗,没有了传染病的威胁,部队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好了不少。
“抱歉。”这两个字李铮说得格外艰难。
军人似乎也预料到了这个答案,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眸光里的神采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那麻烦停止对我父亲的创伤性抢救吧。他很痛。”在此之前,老人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半年了,病床上的每一天,他都在接受癌痛的折磨,军人明白父亲的心理,太痛了,若是毫无希望,这种痛苦带来一两天的活着,对病人来说几乎是一个残忍的刑罚。
李铮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军人已经对着他深深弯下了腰。
“对不起,教授是科学家不是医务人员,请您与医院医务人员沟通。”皮尔斯急忙上来解围。
然而接下来的场面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闭嘴,我没有跟你说话!”军人猛地抬头,他的双目通红,手臂抬起,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出现在皮尔斯的眼前。
走廊上的众人尖叫起来,“枪,是枪!”
军人用黑乎乎的洞口指着皮尔斯,方脸上出现一丝上过战场的军人特有的嗜血,“安静,行吗?”
“好好,你先把枪放下。”皮尔斯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李铮向前一步,将皮尔斯教授护在身后,“乔治,把枪放下。”
乔治看着李铮的眼睛,思考了两秒,慢慢把枪收了回去。
“李先生,我只相信您。”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李铮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离16床病人进入抢救室已经快二十五分钟了,离法定停止抢救时间还有五分钟。
李铮在众人的注目中走上前,通过对讲机对里面的医护人员说道:“停止创伤性抢救,宣布死亡时间吧。”
李铮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整个走廊里只有自己说话的声音。
对讲机那边沉默了一会,许久才应道:“好的,李教授。”
自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决定了一个人的生命?
李铮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哪怕理智告诉他就算他不说这句话,16床的病人也几乎不可能被救活了,但是他这话一出口,那位老人再睁开眼的万分之一的可能就这样永远失去了。
一辆雪白的推床被推出来,乔治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发出一声好似受伤野兽般的吼声。
女人的哭泣和男人的低吼声混在在一起,令人由衷从心底感受到一股悲戚的凉意。
李铮站在走廊一边,他的余光看到一个个病房里,那些个还可以走动的病人都站到了病房门口。
他们的目光和那个17床的病人一样,冷漠而绝望。
李铮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是怎样的感受,好似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