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前整理了一番礼服。穿衣镜前摆了一个防青花的大花瓶,里面插了数枝腊梅。腊梅的香气没有红梅来得热烈,却更让人迷醉。她俯身取了一枝拿在手里。今晚毕竟是媚儿的婚礼,天大的事她也要去给新人贺喜。
沈云落知道在喜宴厅的后门旁边有一间专供新娘补妆换喜服的化妆间。她此时不想见人,也害怕看到那些伪善的装出一副同情心的眼睛。在门口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决定绕过后面的游泳池直接到化妆间去看媚儿。
室外空寂无人只有暗香浮动。清冷的夜风如妩媚的美女,带着雪的冷香裹挟着梅的幽香,在沈云落头顶上跳着寂寞的舞蹈。
通道上的积雪已清扫干净,道边的草地和冬青枝上犹铺着一层不曾化的残雪,微风拂过,那被雪覆盖的枝子一下一下点着头,倒像是在给沈云落致敬一般。
沈云落站在泳池边上,静静地感受着这天地间的孤寂。
突然听见“啪”的一声轻响,泳池边上六个白炽灯一下照亮了周边的黑暗。随着灯光的亮起,一个人影飞扑过来。
“沈云落,我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儿。”
突然亮起的光线令沈云落一时睁不开眼。可这声音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星醉,你找我?”
沈星醉几步便迈到了她跟前。
“沈云落,你真是好手段。我以前真是小瞧了你,你居然能让凌墨在大庭广众之下向你求婚?你以为这样一来你就能嫁给他了?就能达到你的目了?可惜啊可惜,你还是功亏一篑。你怎么也想不到,最后的一道阻碍竟然来自最爱你的爸爸吧。沈云落,你知道什么是报应吗?这就是报应。”
沈星醉双眼通红,明显是哭过了。此刻,她瞪着一双被愤怒燃烧的凤眼,仿佛恨不得一口将姐姐吞进去。
沈云落不自觉地攥紧了裙子的一角。
“星醉,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又来了,又来这一套楚楚可怜的模样了。”
沈星醉冷笑起来。
“你最拿手的就是装可怜,可惜我不是爸爸,也不是凌墨,你这个样子只会让我更加厌憎。当年你害死了妈妈,现在你又来害我,害我得不到我的爱情。你就是个扫把星,为什么死的偏偏不是你而是妈妈,为什么你害死了妈妈还装出一副可怜无辜的样子到处骗人。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沈星醉歇斯底里地叫起来。
沈云落如遭雷击,一个声音在心里重复了又重复:我害死了妈妈,当年是我害死了妈妈?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是我,是我……
她的脑袋里像被谁拿着根钝锯,“呲啦,呲啦”一下一下地锯着,锯得她痛入心扉,痛彻骨髓。她抱住疼得要撕裂的头,转过身欲从星醉身边绕开,却被她一把拽住手臂。
“你不要走,我还没说完呢。我今天要问个明白,沈云落,你什么都要跟我争,当年争妈妈的爱,现在又来争凌墨。是我先认识的凌墨,你知道吗?是我,即使他要爱,也应该先爱上我。”
“星醉,爱情不分先来后到啊。”
沈云落的手臂被她捏得火辣辣的疼,耳朵里充满了沈星醉愤恨的声音。她自己的声音轻得几近耳语。
“你胡说,你胡说。”
沈星醉越发激动,她狂怒地摇晃着姐姐的身体,脑子里着了魔似的,一个声音不断地叫嚣:“捏死她,就这样捏死她凌墨就是你的了。”
“你放手,星醉,放开我啊。”
沈云落无力地推拒着妹妹,力量逐渐不济,偏这时脚下的高跟鞋一歪,身子竟往泳池倒去。巧的是这两日酒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