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了醋缸?”
“这会子如何?”
“洪嫣死了。”
周嬷嬷一捂嘴巴,故显两眼惊恐,又故意弄出动静来:“死了?”
“方才那婆娘修理她,老身暗中助了一脚,就掉进湖去了。”
周嬷嬷那样子更觉吃惊,道:“啊……?”
“这火要么不点,既然点了,就该来场大的不是?”
“大胆!”
这话打二人身后传来,听上去十分愤怒,险些惊得赖嬷嬷魂飞魄散。二人回头时,但见孙氏满目怒火冲她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竟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周嬷嬷故作搭戏,抢先一步扑通跪地,连连磕头,大叫:“夫人饶命!奴婢本想找她帮忙整治一下二夫人,不曾想她竟杀了洪嫣!”
孙氏暴跳如雷,直冲周嬷嬷大喝:“放肆!何人指使你的?”仅这一句,她当即把自个儿摘得一干二净。
周嬷嬷一个劲儿磕头,附和道:“前些时日,奴婢无故招了二夫人一计耳光,于是……”
孙氏当即又接了话茬,指着二人脑袋怒骂道:“狗胆包天的东西,都活腻了!”
赖嬷嬷早被这主仆一唱一喝弄得懵了神魂,再闻其如此一说顿时吓破了胆。于是立马扑倒在地,连声哀求:“夫人饶命啊……老身也是一时糊涂,被那恨蛊迷了心窍,才做出这档子事来……”
“休要辩解!姐姐平日纵然跋扈,可你身为奴仆又岂能生出害主之心!”
“夫人!我……我……”
“如今你枉顾洪嫣性命,又嫁祸与姐姐!皇上和老爷若知实情,你就等着满门抄斩吧!”孙氏放下狠话,便要向外走,却被那赖嬷嬷一把抱住大腿,苦苦哀号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又转朝周嬷嬷求情,“周嬷嬷,快帮我求求夫人吧……”
周嬷嬷闻声,顿时搂住孙氏另一条腿,哀求道:“夫人!求您网开一面,否则老身也会陪她送命的……”
赖嬷嬷鼻涕一把泪一把,哭诉:“夫人哪……奴婢这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
“你……你们……”孙氏故作怒气攻心,瘫倒在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两个婆子扑过去,拉拉扯扯,哀求了好一阵子。孙氏才吩咐她们将其搀起,扶进了内间。
婆子扶着孙氏在条案旁落了座,那周嬷嬷忙为其抚揉胸口顺气,且刻意朝赖嬷嬷递了个眼色,那赖婆子倒很识趣,赶忙为其斟了一杯茶水,回身又跪在孙氏膝下,擎着茶杯哽哽咽咽道:“夫人,莫要气坏了身子。”
孙氏接过那茶杯,又换作一副苦口婆心之状,道:“赖嬷嬷,你好糊涂啊……”。
见孙氏这般言辞,赖嬷嬷渐觉有了通融的门路。这当口儿,又见周嬷嬷跪地为其求情,那话里都故意夸大其词,“夫人,赖嬷嬷也是一时被那恨火冲昏了头。可如今事已至此,若杀她偿命倒也无妨……”见赖嬷嬷苦脸瞧向她,又哭哭啼啼补了下话,“可若是因此而祸及她家中老小……”说到这儿,她提了袖子,遮掩面门又是一通哭泣,直惹得那赖婆子又是一阵子揪心的悲泣。
“夫人,您素日里一贯菩萨心肠,求您开恩,饶过奴婢吧……”
赖婆子一个劲磕头。觉着已经到了火候,孙氏故作左右为难,满目悲悯,道:“常言道,杀人偿命。可若因治你一人之罪,害了你满门无辜,岂能叫我心安?”说着,便朝那赖嬷嬷肩头有气无力地捶打两下,恨声恨语地抛去一句“你这是置我于何地呀?”
赖嬷嬷哀求:“夫人若肯网开一面,要奴婢做甚都行。”
周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