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没宫,身份非比常人,我也不能不多些小心。此中难处还请夫人多多体谅。”
“邵君之虑,我自体会得。只是我一家突遭横祸,如今身陷囚笼,便欲心如止水,岂可得乎?日后我与小女入宫为奴为婢自不去说,只说我这小郎,上月方有十三,如今却要遭那有辱先人之酷刑。思及此处,为母者又岂能不心如鼎沸?”
“今日既巧逢皇子殿下,不管是否能使我儿脱此劫难,总要申诉一番我才能甘心。邵君亦为人父母,必能体我心思。邵君与家夫既为旧人,今日虽为两国之臣,宁不稍有恻隐否?”
邵楷想了好一会儿,看着江夫人眼中的祈求和坚定之色,又看了看倚偎在她身边的一对儿女,微微点点头,抬手止住想要开口劝阻的下属,吩咐打开车门。柳夫人从车中下来,对邵楷肃礼拜谢后,才转身将儿女抱下车来。
大约一刻钟后,于忠带着大量护军再次进了村子,挨家挨户检查了一遍,查看了一遍全村,才发现五口水井,问了这些浣衣妇人,才知道树下的这口水井平时就是给过往路人汲水取利的,没人的时候她们就用这口井的水浣衣。
拓跋慎和李彪等人其后才跟着进来,这种村子拓跋慎这一路上进过不少,看起来都是大同小异,穷是一样穷。都是低矮的土房,有些房子甚至是用茅草做顶,用竹栏做门,院子也是用竹木圈起来的篱笆墙,养的多是鸡鸭猪狗之类。这种家庭在古代一般才是主流。
拓跋慎透过纱帘,看着这种农家景象,想起前世网络上一帮人是古非今,大谈什么古代盛世,治世与当代比如何,当真让人啼笑皆非。让他们来这个古代盛世看一看,恐怕他们忍不住一天时间。
收回视线,拓跋慎看见站在树下的邵楷一众和柳夫人母子三人。刚刚于忠只告诉他遇上了彭城郡吏押送犯臣妻女进京之事。他就留了下心。像这种被特意发遣进京的叛臣妻女,多是犯下“门诛”之罪的家庭。虽然多年前朝廷已经废弃了“门诛”,但是将叛臣和乱臣妻女充进掖庭的刑律并没有废弃。
柳夫人看见拓跋慎的主车在护军的保护下进了村子,待拓跋慎和李彪,郑道昭等人下车后,拉着两个孩子跟在邵楷后面,上前跪拜见礼。
拓跋慎叫他们起来之后,先问了邵楷一些徐州的情况,得知任城王已经上任一个多月了,按时间算,他在路上只用了二十天不到就到了徐州,比起他算是神速了。
柳夫人见拓跋慎问完了邵楷,才一手拖着一个孩子上前,再次拜倒在地道:“罪妇柳刘氏参见殿下,乞殿下舍一时空闲,罪妇有下情欲禀于殿下。”
拓跋慎点点头道:“夫人且说!”
他在刚刚看到柳夫人身边的一子一女时,就猜到她要说什么了。不外乎是给儿子求情。本朝对于叛臣乱臣,规定,门房男子十五以上尽诛或流放,十五岁以下入宫为奴,其家中妻女也没官为奴。当年太皇太后就是在其父冯朗被杀之后没入宫中,不过太后运气好,她在宫中还有个位任左昭仪的亲姑姑可以照顾她。面前这对母女子看起来可没那种好运气。
这柳夫人的儿子看着就知道未满十五岁,属于要入宫为奴的年龄。男子入宫,当然要施以腐刑。这种刑罚对男子而言是何能侮辱?当然太史公若不是为了完成《史记》,又岂会甘受那等刑罚。
听了柳夫人的自陈之后,拓跋慎才明白,这柳夫人出身彭城刘氏家族,拓跋慎猜测她也许还是刘昶的远宗。
柳夫人的夫君出身河东柳氏,叫做柳庆之。其曾祖父时,因为与崔浩联姻,柳氏遭到族诛,柳庆之的祖父有幸逃亡深山,之后大赦才出来,后来回到河东定居,其后柳庆之的父亲入伍,积功做到了队主,二十多年前朝廷夺取青齐之时,柳庆之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