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例行出访。
第一天在巴黎周围随意选一个村落进行慰问。
第二天参观巴黎市郊某家大型工厂,晚上参加某位重臣家的宴会。
第三天看望某教堂极其救济院,并参加仪式;晚上则到某个剧场或音乐厅观看一场演出。
这几年可以说,除了地点选择不同外,内容和形式都大同小异。
各个阶层,各个方面,面面俱到。
外界则根据王室的行程安排——先后顺序、停留时长——来猜测王后今年政策倾斜的方向和力度。
如今王后在一家农产品交易所出现,虽然没亮明身份,但足以引起重视。
“也许她只是觉得新鲜而已。”有人这么说,但很快被嘲笑“天真”。
“这家交易所可能有什么过人之处,也许很快会被树立成模范典型;我是不是应该投资它?”有人这么想。
“农产品价格政策可能会有新动作,但不知道是降价还是涨价。或许我应该趁现在多买进一些。”
怎么揣测都是虚的。有关系的人跟交易所老板打听;没有关系的人干脆就来实地看看。客人暴涨,老板笑得合不拢嘴;虽然人流未必都能完全换成交易量,但名气打响就是好事。至于王后来之后问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一概装聋作哑,半句不透露。
阿瑟·杨曾经在英国和爱尔兰写旅行见闻,集结出版之后小有名气;两年前到法国后,就一直四处旅行,为自己的游记积累素材。在关心的领域出了这样的新闻,他是非来看看不可的。
农产品交易所对他来说毫不陌生,这家他也来过一次,与别的地方大同小异。
他没有在大厅多做停留,便很快有人迎上来,问了他的姓名后,态度恭敬地请他到老板办公室。
“欢迎欢迎!”老板笑脸相迎,“杨先生,我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sieur、这些称呼,和an、lady一样,原本只能用来称呼贵族。不过,从三级会议开始,第三等级的政治地位和社会地位悄然提升,这些词的使用范围开始悄然扩大。保守派的报纸还曾经刊登文章,痛斥社会上“不分情况胡乱用词”“连在面包店都能听到伙计对客人乱叫一气”。
杨摸摸自己的假发,对老板的热情有些莫名其妙。
“您来之前,不是跟朗巴尔夫人去过信吗?夫人跟我打了招呼。只要是您问的问题,除非实在是商业机密,其它的我都有问必答。”
他这才恍然大悟。
说来说去,他的法国之行出奇顺利,就是因为有朗巴尔夫人多方照应。他也没想到能有这样的荣幸,得到她的垂青;据说夫人说,是因为她特别关心农业问题,希望有一个法国人以外的视角来审视法国的农业状况。
他当然不知道,在原历史中,他的这段游记,为后人研究大革命爆发前后的法国农村经济状况留下了珍贵详实的研究资料。
很快,老板将他引到了拍卖厅。
“这是王后陛下看的第一个地方。”老板在门外低声介绍。
一进拍卖厅,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跟人声鼎沸的大厅不同,这里必须保持安静,为此在建楼之初就在格局上做了特别安排:为了隔音,拍卖厅被安排在最里面的位置,与大厅之间隔着好几间贵宾休息室。
以往农产品交易所没什么人参观,进拍卖厅的基本都是为了买卖,所以并不限制人员出入;后来看客多了,老板只好设了限制。今天如果不是由他领路,杨是进不来的。
这里采用的拍卖方式,与大众所知的奢侈品、收藏品的英式拍卖法不同,用的是“荷兰式拍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