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亲戚间走人情自然还是爹娘主力,我一个小辈出门不是叫人笑掉牙了?”
施禹水笑了笑没说话,手安抚地在淑娘秀发上顺着,脑中却在思索最近爹娘的一系列举动。且不说娘,就是爹近来也不大对劲儿,没事儿就把自己叫去说一通上进的话,又提出一些事问自己的看法,自己这半个月没去书院读书,学堂竟差不多是交在自己手上了的,平时说话也大有自己走后整个施家便全看自己的意思。如今跟娘的异动加在一起,竟叫人有几分心惊胆战。
他突然住手,坐起身对淑娘道:“娘子,明日若娘再教你,你稍微试探一下为何。”淑娘不解地应下了。
次日高氏果然又给淑娘普及亲戚走礼之事。淑娘一边口中答“是”,一边瞅个空问道:“娘,这些事我慢慢学就是了,哪里就要这么着急教给我呢?”高氏摇头道:“没那么多时间慢慢学了,如今只能先一气给你讲明背熟,日后你照着做就没什么大错了。至于做官以后的来往,也都大差不差的,先拿家里的亲眷练练手,到时候就方便多了。”
淑娘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继续背复杂的关系。晚上便把高氏的话说给丈夫听。施禹水问道:“娘当真说没那么多时间了?”淑娘点头道:“嗯,娘当时就是这么说的,我虽然也觉得奇怪,倒不敢多问了。”施禹水严肃地道:“娘子,此事恐怕不好。”他把给祖父守灵时爹说的“一个浑身发光的人问他愿不愿拿自己的命换儿子的命”的梦也说给淑娘听。
淑娘脸色大变:“梦?郎君,我们两个就是做了那样的梦才有了那些东西……”施禹水也面色沉重地点头:“我也是想到了这个。爹娘的梦不至于也会成真吧?”
两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然而老两口除了做梦之事一外,这一向身体都很好,怎么看都不是有什么病症在身的样子。上次二人昏倒,事后也有请郎中来看,说的正是劳累过了,多歇息就好的意思。
难为淑娘施禹水一个穿越一个重生,对着这些虚无缥缈的梦还是无计可施。两人此后照旧分别跟着施长安高氏,各自暗暗观察却仍旧没发现什么端倪,私下合议又多添一份无奈之感。
很快到了十一月,两人看爹娘仍旧与往日无异,渐渐地便有些松懈。这天淑娘问道:“郎君,我看娘这些天跟去年没什么区别呀?难不成梦只是个梦?”施禹水也道爹亦是如此,两人遂放了些心。施禹水这里便跟爹商议再去书院温书,会通寺那里拳脚功夫倒是可以不去,只自己在家习练即可。
施长安问了儿子的功课,沉吟一阵道:“去县学里继续温书也好,免得三年后生疏了,再者有什么消息,书院里知道的也多些。”又问儿子书院里同窗有看他不忿的,可能忍受了?施禹水笑道:“爹怎么还当儿子是小孩子脾性?人看不惯儿,只要不惹到儿身上来,不理会就是了。为官之后也难免上司苛责呢,如今这些不过是小事儿罢了。”施长安欣慰道:“我儿有如此心性,爹便放心了。”
施禹水便又开始去书院读书。刚到书院时,上舍很有几个人冷讽热嘲,都被他不动声色地躲过去了。蒋王二人为他不值,施禹水却安慰两人道:“如此一来,三年后我兄弟三人还可再同行呢。”两书生只得笑道:“彦成兄既如此说了,日后我三人自然该多多照应的。”
初六这天高釉出嫁一整年,早些时候就给各亲戚家送了信说要庆祝,施家在孝中自然不会出面,只打发了王大去送礼。谁知李家也送了个信儿来,道罗绢进门三月,如今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淑娘自然为罗绢高兴,便跟婆婆商议送礼的事。高氏盯着淑娘的肚子叹了口气,有些落寞地想到:“若是旧年不守九个月的孝,只怕……”她想起当时自己跟儿媳都信誓旦旦要给去了的“禹儿”守孝,硬是定了期限。结果九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