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的琉璃花盏,将摇曳灯火在大殿中折射出一道道令人目眩神迷的彩带。
可这充满梦幻色彩一般的宫殿内,却正上演着极不和谐的一幕。
“母后,”太子一脸悲伤的跪在皇后跟前,他的目光盯住膝下名贵的地毯,长睫掩映下的眼神却愤怒而隐忍,“元宁死得太惨了,求母后替她报仇。”
皇后皱了皱眉,她冷艳高贵的脸庞上,除了泛过些许冰冷不耐之外,并不见流露出什么悲伤的神色。
她盯着哭得全无稳重储君形象的太子,冷冷道,“这是她咎由自取,本宫替她报什么仇”技不如人,死了也是白死。
她早就对元宁说过,自己有没有本事都不要紧。但一个人不能没有自知之明。明知斗不过莫安娴那个狡猾狠毒的女人,偏偏还要一而再的去招惹莫安娴,这不是自己找死是什么。
她李凭澜的女儿,竟然愚蠢到连自知之明都没有,她真怀疑元宁到底是不是她生的。
太子震惊的抬起头来,看着她美艳却冷酷至无情的脸,竟然连眼泪都忘记要拭干净。
“母后”太子看了她半天,才艰难的眨了眨眼,压抑着愤怒口气却也无法平静的质问道,“元宁她是你的亲生骨肉,如今惨死她人之手,你怎么能够冷漠到如此无动于衷的地步”
“她不是只猫也不是只狗,她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骨肉啊,母后。”
这一声母后,太子唤得心肝都颤颤的揪疼了。
可皇后仍旧冷漠无情的样子,冷眼掠他一眼,道,“我生养你们,不是教你们只会跟别人逞勇斗狠,凡事先动动脑子想想后果。”
她垂眸,极度不满的哼了一声,又冷冷道,“若是元宁肯听本宫的话,她今日就不会惨死在马蹄之下。”
“既然不听本宫劝告,又技不如人,这般去了也算她的福气。”
太子陡然剧烈的晃了晃,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失声道,“福气”
他咬住嘴唇,跌跌撞撞爬了起来。
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伤心,或是其他情绪,总之他站起来后看皇后的目光,那就跟看一个全然陌生的怪物一样的眼神一样。
“母后若不肯替她报仇,”太子咬了咬牙,却已调过头去不再看皇后,而是一脸悲壮决然的继续道,“那我这个做哥哥的来替她报。”
皇后盯着他冷硬的背影,皱了皱眉,声音仍旧冷冷的不带一点温度,“这事本宫自有主张,你在外头给本宫安安份份就好。”
太子冷冷笑了笑,脚步顿了顿,却始终没有回过头来,长腿一迈就往殿外走了。
冯嬷嬷听着太子异常刺耳的冷笑声,有些担忧的看了看皇后,想了一下,才小心翼翼道,“娘娘,要不要找人看着殿下”
皇后皱着眉头大袖一拂,又在凤座端坐好,冷然道,“不用,若他也跟元宁一样愚蠢到自知之明都没有,本宫就当白生养他一场。”
冯嬷嬷悄悄瞄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愠怒之极,显然极气恼太子如此违逆之举。
当下噤声,不敢再多提一字片言。
太子出了凤栖宫,伤心悲愤之余却没有回他的太子府去。
在宫门口站了站,忽然吩咐车夫道,“去安平大街。”
车夫虽然诧异,不过想了想,这才想起太子这段时间似乎去安平大街甚密,当下默默的赶起他的马车来。
已到入夜时分,安平大街这个时候已经分外安静。
车夫十分识相的将马车驶到李府后门去,太子下了车,立即熟门熟路的往里面走。
眼前的李府,说起来与太子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