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亲自所制的木棋,莫姑娘可有兴趣下一盘”他说着,自顾的拿出棋盘棋盒,就要将棋子倒出。
他是八面玲珑风流四方的右相,从来不会当面给人难堪,长袖擅舞善解人意是他最完美的面具。
少女心下暗暗叹口气,虽然感激他转移话题留她颜面的好意,不过她其实一点也不觉得会不会弹琴有那么重要。
至于难堪就更加不觉得了。
记得年幼,她怕累又怕手疼,练了几回琴之后,就撒娇再不肯碰琴。
姨娘依着她,爹爹心疼她,都说我们家安娴不喜欢练琴那就不练。从此之后,她真的再也没有碰过琴。
这段记忆原本深藏心底,却在此时此刻突然鲜明如昨呈现脑海。
对她而言,不会弹琴,其中承载的是父母对她的浓浓爱惜,她一点也不觉得窘迫难堪羞人。
可是下棋
少女目光往他扣在棋盒的手上凝了凝,“这里光线不好,我姨娘教过我,一定要懂得适时拒绝别人保护自己。”
这种不掩映不拘束的小姑娘说话口吻,还真令夏星沉呆了呆。
见惯了她狡黠笑里藏刀的模样,还真有点不太习惯她偶尔简单坦诚的直来直往。
长睫扇动,弧形阴影密密掩住眼底的惊讶欣喜,他缓缓将棋盘收了回去。
随即淡淡一笑,抬眸,目光深深凝住她“原来莫姑娘有意与我促膝长谈。”
少女微愕撇了撇嘴,她不乐意下棋,保护眼睛是其一,其二是她棋艺平平。一瞧面前这人,就知道但凡他拿得出手的,都不会是让人昏昏欲睡那种纯无聊打发时光的水平。
跟他下棋岂不是累惨自己。
她看着他,很认真道,“我倒是想跟夏公子促膝长谈来着,”夏星沉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含笑看着她,就听少女继续道,“就怕这车厢不够宽敞,另外”
少女眯了眯眼,笑容明艳隐隐透着难猜的狡黠,“我在想,夏公子接下来是不是该拿一面大风筝出来让我提字了。”
夏星沉哑然失笑,抱着双臂懒懒往垫子一靠,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瞟了瞟她雪白柔嫩的俏脸。
这姑娘嘴皮子上的功夫,真是日进千里。每每见她,她总有办法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袖手斟茶,双手为她奉上热度适中的茶杯,“唐突佳人的事,怎么能让我夏星沉来做呢。”
要做,也是太子那种从小高高在上不懂人间疾苦的人来做。
莫安娴掠他一眼,飞闪眸光警剔微生。想了想,才伸手去接他递来的杯子。
夏星沉奉茶的动作行云流水般随意自然,她接过杯子,他也没有乘机佯装做什么不经意的肌体触碰之类动作,反而在她伸手握稳杯子的一霎,便自然而然松手。
莫安娴将茶杯就近眼前,趁着水气袅袅掩面的时候悄悄打量了他一眼。
见他平静如常,眉目神色丝毫不见半分算计,她不禁半信半疑眨了眨眼,缓缓将杯子压至唇边,随即眼色亮了亮,“好茶。”
她就说,眼前这人,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
夏星沉微微笑了笑,眨着漂亮迷人眼睛,目光闪闪的看着她,“莫姑娘承让。”
莫安娴一噎,当即咳嗽连连,俏脸也在这阵咳嗽声中微微泛红。
待咳声过去,她蹙着眉头,怪嗔的横他一眼,就知道右相这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不着痕迹的显摆就够了,为什么非要专挑她痛处,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是不擅茶艺了,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