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田,家人衣食无忧,也没有什么可以嘱托的。
但是,几年前和适的赌约却还没结束。
当年约定好十年后的射礼射艺比试,他不想认输,即便那三局他已经输了,可他依旧不愿意为了赌而赌,所以他不想论所有的输赢,只想要将这场诺言践行下去。
他觉得,自己不能嘱咐那么多了,所以他只说了两句话。
“师死,弟子居丧三年。十年之约,请延后三年。”
“他学儒,请你三年后替他寻一善射之儒为师。不要让他学墨。”
说完,他狠狠地抓了一下适的手,就此闭眼。
适知道公孙泽死了,也知道他什么都看不到,但还是冲着公孙泽点点头,默默道:“你是君子,可你生在春秋,却活于战国。”
…………
不久后,宫室之前。
沛县义师与民众持戈矛而立,将宋公一系、司城皇、六卿等人隔开百尺距离。
为首的几名墨者站在中央。
除了中央的这些人外,两边的人脸色都很难看。
宋公被甲士护卫着,痛恨于那些叛乱的贵族。
六卿等贵族,则痛恨着出现之后将他们的计划破灭的墨者与民众。
民众们则盯着宋公,只待宋公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就立刻反戈一击。
公造冶持剑,站在前面,适紧跟其后,冲着在场众人说道:“今日罢兵罢斗,是墨者做保,应民众之请,为商丘之利。谁还有什么反对的话吗?”
众人听着远处城墙传来的阵阵楚人攻城的声音,看着这些丝毫没有回头张望城墙的墨者,看着那些被煽动起来的民众,终究没有任何反对的话。
适从怀里摸出一张纸,说道:“今日之事,墨家众人共商大义,同于巨子,巨子遣墨家书秘吏拟定抄录,为此罢兵事,定出如下盟誓之言,还请诸位静听。”
“其一,今日之事,各为商丘百姓与宋之社稷,均无罪。十年之内,众卿、大夫之封地、官职保持不变,若有逝者,不在十年之约之内。”
“其二,十年之内,国君与卿、大夫不得相斗。凡有背盟者,墨家必替鬼神而罚。”
“其三,此次内乱战死之人的抚恤与葬礼,由君上与参与之六卿大夫同出。”
适念完后,众人均是松了口气,以为这就是墨家想要的全部条件。
极为简短,也只有短短三条,听起来只是一个盟誓的内容,是为了双方都能接受。
宋公是可以接受的,因为他现在力量很弱,弱到今天才知道自己根本斗不过这些贵族。
至于说保持十年之内封地俸禄与官职不变,他纵然有心,那也无力。顺水推舟之事,正合心意。
至于背盟,他是巴不得墨者相助的,在他看来自己十年之内恐怕还没资格背盟。
司城皇一系所想,也相差不多。
如今他的私田封地与封邑占据优势,十年积累,纵然不会让自己的优势变大,那也不会减弱。
况且,自己的目标从不是现在叛乱,而是按照皇父钺翎所想,利用三晋援兵,问宋公请求政事的惩罚权。
至于其余六卿,也明白这种机会失不再来,现在已经失败,那么不被处置就是最好的结果。
墨者提议罢兵,那么就是希望三方都能接受,这条件看起来是有利的。
至于最后出钱安葬什么的,那都是小事,可以忽略的小事。
只是在场贵族均不曾想,怎么可能会有对三方都有利的条件?
适见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