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事实如何,其实他能站在这里,已经是最好的说明。
窗边的人微微的侧头,微弱的月光下,那双眼睛却给外的清晰,同样非常的瘆人,不仅如此,还有他那一张坑坑巴巴的脸,上面似乎还有什么在蠕动,看上去,简直让人起鸡皮疙瘩。
女子的神情,有细微的变化,“你还真够让人恶心的。”
或许早就不是第一次面对别人类似的目光或言语,他从内到外,都没有一丝波动。
或许他这泰然处之的模样惹怒了她,“不知道王妃瞧见你这模样,会是什么反应,是被吓到呢,还是被恶心到?十个人,至少有九个会视你为洪水猛兽吧,剩下的那个,在第一时间就被吓晕过去了。”
眼神中终于出现了情绪变化,阴测测的,不是凶兽,而是夜叉。不过,最后倒也没有如何,不知道是懒得计较,还是心灰意冷。将手中的东西丢了过去,“里面的东西能解眠蛊,三日内,带她离开白龙寺。”
“你们还真是看得起我,能给王妃下眠蛊已经是千难万难,现在龚嬷嬷根本就不允许我们任何人近身,在她的眼皮子低下给王妃解眠蛊?是让我直接暴露出去吗?还没过河呢,你们这就准备拆桥了?”女子握着手上的瓷瓶,淡声道。
“那是你的事情,做不到,又要你何用?”
“你就不怕我把你们全部都咬出来?”
窗前的人,嘲讽的勾了一下嘴角,“李鸿渊能或者回来,不用你攀咬,我们都不会有好下场,他死了,你攀咬再多也无济于事。”
“原来在你们眼里,王爷还有活着的可能啊,我还以为你们行事多周密,设下的是必死的杀局呢。这么说,还真是高看你们了。”
“这与你无关,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衣袖一甩,径直的从女子身边擦过,大步的离去。
重新归于安静之后,女子随意的扔了手中的瓷瓶,在一张简单的木椅上坐下来,单手托腮,相比刚才隐隐带着不忿与嘲讽,现在全完的安然下来。
黑暗中,神思有些飘忽,那些人,都当她是地上的泥,想怎么踩就怎么踩,而自己,都必须按照他们安排的路去走,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更没有自我。
在晋亲王府,其实是她最快乐的一段时间,不用迎来送往,不用欢场卖笑,王府里大多数人因为她是王妃身边伺候的,都敬着三分捧着三分,而知道她身份的人,就算不是那么信任她,很多事情都将她排在外,但是,也未曾瞧不起她。
她身怀大把的银子,该是所有贱籍中最为富有的人,曾经拿到手的时候,还犹疑过,媚姨是做皮肉生意的,怎么就偏偏对自己格外的不同,延迟接客的时间就算了,临走的时候还给自己大把的银两,说是她的卖身钱……
如果在王府的日子不是被打破了,她或许真的会一辈子感激媚姨的。
在王妃他们还在西北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有人找上门,告诉了她一个故事。
她爹是被人精心培养的暗卫,而她娘是只是普通女子,他们走在一起,是不被任何人祝福的,她之所以能在父母跟前活到几岁,那都是她爹用命去拼一个又一个高危任务,她娘同样泥足深陷,苦苦挣扎,而这些,依旧远远的不够,他们从来就不养废人,而她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被刻意的培养成一颗棋子,在她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
血潭泥浆,哀鸿遍野,饿殍满山,至亲不在,遵循亲娘临终的话,一定要活着,孤苦无依,苦苦挣扎,受尽欺辱,沦落风尘,这些都是培养她的一个过程。
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就是她发挥作用的时候,只是,那么幸运的,都不用那些人多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