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凯不禁忍住笑,暗想:谁能证明她是妖,谁会吃饱了撑着来赔上一只手和一只脚?
萧凯忽又暗惊:如果宸贵妃今日不这样当面对质,坦坦荡荡,背后不知道要被怎么说道。总有人看她不顺眼,流言传播民间,到时哪里有个灾祸,就强按她头上,可就不妙了。但因为有御前和百官前对质证明,流传民间的也就是她和此谣言的源头——僧道的对质,是一场胜利,自证了清白,并且,还让他们成为笑话,甚至他们传谣言赔上性命。那么之后可能的祸患就消除了。
又见宸贵妃道:“我若不是‘妖’,那么就是‘邪’了。”说着她指挥太监们端来糯米、大蒜、桃木剑、黑狗血之类的东西。
她将一串大蒜挂在了脖子上,捧起一把糯米抹脸,然后手沾了些黑狗血在额头一点。然后,剥了个大蒜吃了起来,拿起桃木剑舞起了一套剑法的前三招。
宸贵妃收剑,一手持剑,一手拿着生蒜咬着,说:“皇上,也许我道行太高,这些对我没用怎么办?要不你和文武百官商量一下,请个茅山道士来看看?还有我娘家,我是妖邪,我爹,我娘,我弟只怕也是妖邪。因为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还有,我弟弟出身才几个月,妖应该不吃乳汁的,会不会背后吸人血呀什么的。”
诸臣:……
邢忠一头的黑线汗,却见女儿冲她招招手:“爹,你过来。”
邢忠自然压下刚才复杂的心情,走了过去,却见邢岫烟说:“请恕女儿无礼了。”
说着,她也冲他撒着糯米,将大蒜挂他脖子上,还用黑狗血在他脸上画了画,惊道:“爹,原来你的道行和女儿一样高啦!有这么高的道行,咱们父女很快就位列仙班了,何必在下界为妖邪?”
诸位大臣暗自摇头,均觉宸贵妃太过胡闹,而皇帝太过放纵她了。
皇帝喝道:“贵妃,你莫要胡闹了!邢忠,你先退下吧。”
邢忠脖子上挂着大蒜,身上是糯米和黑狗血退了回去。
宸贵妃身上沾着黑狗血,笑道:“皇上,臣妾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妖邪。所以,臣妾倒是对僧道的说法很奇怪,臣妾从未见过他们,他们又怎么断定的。臣妾有话要问他们。”
皇帝允许了,邢岫烟走到一僧一道跟前,两人惊恐之下,往后移动身子。
邢岫烟说:“你们干嘛跟我过不去?谁指使你们的?”
茫茫大士合什:“阿咪陀佛,施主,你改人命数是不对的,有碍神瑛侍者历红尘。”
邢岫烟道:“神瑛侍者是什么?我受天子册封,这神瑛侍者比天子更大?”
渺渺真人道:“不是这么比的,神瑛侍者是赤瑕宫的弟子。”
邢岫烟哦了一声,说:“上古神话传说赤瑕宫灵虚真人是个大能神仙,但是这跟人间有何关系?人间的事当然人间自己说了算,人间没有比天子更大的官儿,天子册封我当贵妃,你们管得着吗?”
一僧一道不过是想要得道,攀附警幻,讨好赤瑕宫和娲皇宫,哪里想过这些事。他们本就难以接近天子王气的人,哪里还能凌驾天子之上?
邢岫烟又道:“估且不说我是人是妖,但你们当日信口开河,说我惑君媚上,祸乱江山,请问你们调查过没有,自打我进宫以来,残害了哪位贤臣,戕害了多少百姓?自打我进宫以来,大周天子做了哪些亲小人、远贤臣之事?在场诸臣都是天子肱股,我既然是妖邪,天子已受我所惑,难道现在这些陛下肱股之臣就是陛下受我媚惑时才亲近重用的奸臣贼子吗?”
邢岫烟的话掷地有声,这一连串的反问都是僧道这种方外人无法反驳回答的。
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