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较力,发奋图强,故而渐渐地开始出现了李通的江夏白衣,李整的山阳义从等等特殊部队。
这是对许褚而言,对刘邈、陈温而言,他们的军队中的主力仍旧大都以州府、郡府的名义从民间征募来的,这样一来,一者征募来的兵源良莠不齐,二者凝聚力没有许褚方面来的强,双方战斗力的差距可想而知。
郭嘉正是笃定了此节,才下定决心要亲领部曲与敌野外决战的。
不多时,传令兵飞奔至张飞出,传来郭嘉军令:令张飞所部负囊士立即冲击敌阵,余下骑兵分为两偏师,遥为之应——很显然,这是在吕布的并州骑兵那里偷师来的战法。
令下后,乐进鸣金召回之前派出的先遣队伍,张飞见友军退回,大喝道:“击鼓!冲锋!”
鼓声大作,一时烟尘四起。
两百负囊士呼啸狂奔,身后两支为数四百的满员骑军分左右往随,如三把锋利的尖刀,刺向敌军。
那厢陈横见状,冷哼一声,传令骑兵从左翼出击,阻拦敌骑来势——他也知道光凭他手下这个规模的步阵是抵挡不住骑兵冲锋的,更别说敌骑后头还有虎视眈眈的一支步卒精锐在。
少顷,两军接触,陈横于中军一边观看战局,一边调度兵力。
刚布置完一道命令,忽见战场中爆发出一阵震天的喝彩声,陈横疑道:“什么情况?”他的疑惑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一个斥候来到他马前,神情慌张道:“禀将军,王副将死了!”
“啊?怎……怎会这样?”
斥候口中的王姓副将,是陈横的一个发小,素有勇力,故而督领骑军,却不料上了战场,瞬息之间就被敌将斩杀。
陈横红着眼,也不知是怒是悲,嘶哑道:“速命骑兵后撤?”
左右闻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主将都死了,前方鏖战的骑兵怎么来得及后撤?只怕是等会儿就要或死或逃,尽数溃散了。
稍微清醒点的人马上提醒道:“将军,为今之计,当令蹶张士往前方射箭,不分敌我,或还有转圜。”
……
……
郭嘉听闻张飞阵斩敌将,惊喜不已。回想许褚曾对他说过:‘关、张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冲锋陷阵,攻城拔寨,当世无双。’郭嘉心道:当初刘、关、张、简雍等数人来投,我与志才等不甚重视,而主公礼贤下士,揽为己用,真乃慧眼识英雄也。
“文谦可在!”
“末将在。”
“敌骑溃散在即,今所虑者,唯其强弩,令你率先登死士襄助骑军,往击敌阵。”
浅雪铺就的战场上,两军将士纵横其中,不断倒下的战马、士卒,把雪白的地面染成了难看的暗红色。张飞记不清有多少人成为了自己的矛下之鬼,击溃敌骑后,游弋在敌步阵前,箭矢不停从敌阵中射出,他身边的负囊士亦不断从箭囊中抽出箭矢反击,半柱香后,张飞回头一看,削瘦矮小的乐进奔在最前,身后是五百先登死士,每一个人都带着视死如归的眼神。
见此情形,张飞意气风发地长矛斜指半空,狂呼数声,冲向敌方前排盾手。
两支偏师仍在收拾着战场中的残局,唯有负囊士们,看到主将冲向敌阵,便俱收起骑弩,无数战马前蹄高抬,嘶鸣声不绝于耳。
战马的洪流撞上了步卒坚硬的巨盾,沉闷的撞击声夹杂着碎裂的声音间隔奏响,不消多时,先登士赶至,不同于江夏白衣飘然越过防御直捣敌阵,先登死士们身着轻甲,钩镶、环刀正面撕开了防线,击溃了敌人本就摇摇欲坠的军心。
陈横面如土色,举着枪呆立了半晌,终究是不愿舍生取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