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衣,直接赖跪在了所谓灵堂前。
怔然地望着那棺木,明明管事与她都清楚,里头躺着的只是一具不相识的尸身,她却演得活生生像是一个新寡凄凉姿态,好不逼真,连带着管事都要误以为主子是真正在悲切的,毕竟嘛,殿下确实爱极了驸马爷啊。如今驸马爷只怕也真不在人世了。
十四怔然了片刻,张了张口,声音却很轻:“各家的帖子次日再放出去,你且提前将大夫都请到府里候着,免得临时临班找不齐人。还有府里药材库存也不多,去时,顺道跑上几家大药房,各类药材不管是治什么的,都进些来存着,有备无患。这事毕竟晦气,宫里的御厨更不好得借出,便把上京在外最好的厨子们都请来做宴。戏班子也多找几家。还有做法事的,也多请几位高人罢。总之,所有的一切,都多准备,驸马这一去,是府里的大不幸,丧事办得隆重些,体面些,也好让他去的安心,叫本宫日后回忆起来,不至这般心寒。”
整整一段交代,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似想起身去烧点纸钱,却一个身飘,向后倒去,幸亏在侧的官家及时帮扶了一把,没让她摔着。
蹲在外头盯梢瞧这人都没得半点活气了,稍稍也有些怜悯这位长公主了,但一码事归一码事,人靠什么吃饭,他们莫不敢忘,公主府有什么动静,上头交代下来,务必要盯紧呢。
或许是这些人当真低估了一个从小到大都翻不起浪花的皇女,那一瞬,并没有人注意到那一把虚扶时,长公主悄然塞到管事手心里的东西…
她摇摇晃晃地跪坐到盆子前,将纸钱烧了起来,火焰跳在她低垂的眸上,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所谓的大办特办,最关键的一步,是要为了那几个药材做掩饰。
直到落夜,不速之客并未如期而至,她心下清楚,管家终是没把事办好。
不过又有何妨?
她缓缓起身,慢慢舒缓了发麻的双腿,在婢子搀扶下回了房,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窗前被替换了的插花,一朵新莲皎白醉人。如果没猜错,这是官家在向她暗示,那孩子命保住了呢。
这位公公,如今看来,倒是有点自作聪明了,也难怪那件事没办成。
不过无妨,她布下的线不缺这么一条。
房门合上,十四倒头便睡,要养足了精气神,接下来唱大戏呢!
陷入黑暗的书房若不是时不时有轻微的呼吸声,都会让人误以为是一间空屋,良久,那里头终于传来轻微的响动,但见屋里燃上了一支烛光,屋里的人盯着信末那一行隐射的字句,缓缓从怀中内衬掏出早朝时伯姒塞给他的纸条,就着灯火将纸条烧个干净,一片纸灰轻轻落在桌案上,恰恰好好停在了信纸那一句话末尾,但见是这般写着:
本不该问执金吾索取甚报答,奈何公主府唯一缺的一剂良药,唯有久经沙场的练家子方有,执金吾若能成全本宫的仰慕之情,汝之子当如吾之子一般爱护。
这封信任谁看了都像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借人儿子的事逼人就范,便是信落在了旁人手里,瞧着亦是这副无关痛痒的腐败之色。
但执金吾从第一眼看完就清楚知道,这个长公主话里隐射的是早朝时那纸条的信息,说白了,这是让他去办到纸条里那两件事!
当初陛下钦点他为执金吾后,曾招他御前,那时长公主亦在,殿下很是欣赏他便赞口有佳,甚开玩笑说道若非爱卿已有婚配,当许得朕的阿姐,那会子,长公主的不喜一点做不得假,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即便是知道,这样鸡毛蒜皮无关痛痒的事也不至于传到日理万机的当权者耳朵里去。
故而,旁人便是不清楚,他执金吾却清楚的很,自己完全不对公主胃口,既然如此,又何来的勾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