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很清楚张书文是个自尊自爱不愿意麻烦人的性子,这从他知道阿九的住处却从没等过门就能看出来,现在却找上门来,一定是出来什么事情了吧?阿九思忖着。
“顾公子!”张书文对着阿九揖一礼,他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裳,且都洗得发白了,额头上满是汗。
“张兄,稀客呀!请,喝茶。”阿九笑着寒暄。
张书文的脸上闪过为难,他一咬牙,道:“顾公子,在下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还求你帮忙了。”他别开视线都不敢看阿九的脸,生怕看到鄙夷和瞧不起。
“出了何事?不着急,张兄慢慢说。”阿九顺手就把茶端给了张书文,“瞧你热的,喝杯茶喘口气。”
张书文见阿九待他的态度没变,脸上也没有鄙夷和轻视,心中不由一酸,眼眶就红了,忙借着喝茶用袖子挡了过去,当放下茶杯的时候,他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对着阿九深揖一礼,才道:“顾公子,此次登门实则是来求你救命的。”
阿九微惊,却也没有开口,等待着张书文继续说下去。
便听张书文道:“顾公子是知道的,我与几个投缘的举子租住在一座院子,前些日子有人寻到了坐馆的差事,就陆续搬离了,现在仍在小院里住着的还剩我等四个,其中有个叫孟修竹的举子和我关系最好,他学问极佳,常指点与我,每每都能令我茅塞顿开。可现在他却生了病,开始以为是风寒,抓了药喝了,谁知越发重了,我等都是家贫,凑了银子请了位好大夫给他诊治,说是庸医误人用错药了,要想活命得寻至少五十年份以上的人参,我等,我等――”张书文脸涨得通红,求人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即使他不说,阿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五十年份以上的人参怎么也得值个几百两银子,哪是他们这几个穷举子能买得起的?阿九瞥了一眼张书文身上这件旧衣,他送的那件衣裳应该被他当了换银子了吧?不然依张书文谨慎的性子,一定会尽量穿得体面些来这里寻他的。
这张书文也算是个品性好的了,既然都求到他头上了,那就帮一回吧!
“桃花,把咱家的人参拿上一根,再带些银子跟我出门。”阿九站起来吩咐。
张书文闻言松了一口气,又是深深作揖,“多谢顾公子援助之恩。”他的脸上带着满满的感激,心道:顾公子果然是个好人!来时柳兄还担心他上门受辱,他就说顾公子不是那样的势力人。
桃花赶车驴车载着阿九和张书文朝他们住的小院驶去,半道上在千金堂请了一位大夫。
“来了,来了,真的来了。”破旧的小院门口唐斌一抬头就看到从驴车窗口伸出半个身子的张书文,不由惊喜地朝院里喊。
张书文索性跳下驴车,小跑着在前头引路,“唐兄,顾公子来了,有人参,还有千金堂的大夫。”他激动地喊。
唐斌又惊又喜,“真的,太好了,孟兄这回可算有救了。”看着学问最好的孟兄脸色灰白躺在床上,他们心里也不好受,实在是物伤其类啊!
“快,快请进,孟兄在屋里躺着呢。”唐斌看到从车里下来的阿九,不由愣了神,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原来张兄认识的好心公子这般好看有气度呀,只是怎么有些熟悉呢?
正在屋里照顾孟修竹的柳春堂也迎了出来,看到阿九也是微微一愣,他记忆极佳,一下子想起这不是画上之人吗?他看了一眼张书文,没露声色。
千金堂的大夫给孟修竹把了脉,说辞和原来的大夫差不多,是需要有年份的人参吊命。阿九便把人参推了过去,“这根人参是八十年份的,药力应该是够了。”
大夫连连点头,“够了,够了,也用不了这么多,切上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