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还,脸上的冷淡神情陡然漫起了温度,眉眼含笑地望着京墨道:“看来周太傅对白姑娘的付出很满意。”
京墨眸中没有半分笑意:“明日把画呈给他之后,你有几成把握揭晓画中秘密?”
“五成。”画十三看着惊愕不已的京墨,在她正要焦急质问之前,继续从容不迫地说道,“剩下五成,就要看你了。”
“我?”
画十三向疑惑不解的京墨低语了几句,京墨的秀眉时而蹙起,时而舒展,最后点了点头,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她离去前,眼里却别有一种复杂的疏离甚至戒备。
第二天早上,先是一顶周府专备的华轿从春满楼轻车熟路地沿小路款款入府,片刻之后,一个白衣公子携画前来登门拜会,踏碎了府门前的一地灿灿朝阳。
“半面红!想不到你居然这么早就来了!快进来!”周荣远远看到画十三带着东西前来,顿时喜笑颜开地亲自相迎。
画十三走到堂上,发现桌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画卷,目光不经意地滑过周荣身旁的京墨,两人彼此悄然颔首示意。
“原来周太傅在陪白姑娘赏画,晚生来早了,扰了周太傅雅趣。”画十三深揖笑道。
“哈哈。你居然这么快就把画拿到手了?真是叫周某刮目相看啊。”周荣两眼放光地直直盯着画十三手里的画。
“碰巧昨晚上楼时一片漆黑,脚下踩空了,冷不防摔了一跤,便借口去沁园寻医问药,费了点心思拿到了此画。”画十三说得娓娓动听,语气十足地泰然自若。
周荣看了眼画十三左脸上赫然肿起的巴掌印子,撑地胎记都涨了起来,心里十分满意,更是怜爱不已地看了看京墨。
以小谎掩饰大谎,画十三知道这一定不会让周荣多怀疑半分。
周荣接过画十三呈上来的画,双手明显抖了三抖,仿佛接过的是不是一张薄纸,而是沉重难胆的千斤顶,他迫不及待地展了开来,微颤的双手突然紧紧攥着画轴,默然愣了良久。
京墨见周荣这种反应,疑惑地看向画十三,担心是否有何不妥,画十三安宁如故地回视她,她燥乱如麻的心稍稍安静了一些。
周荣突然扭过头来,目露凶光地问画十三:“半面红,这幅画,你有没有打开看过?”
“看了。”画十三扫了一眼周荣攥画攥地青筋暴起的双手,他目不转睛地迎着周荣凌厉的目光。
“那,你看出什么来了?”周荣额上的青筋已经隐约可见,从咬紧的牙槽间挤出这几个字。
“先请周太傅恕罪,晚生才敢说。”画十三突然匍匐跪地,战战兢兢地先行求饶。京墨在一旁却十分吃惊,不知道画十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说来听听,说错了,我不怪你。”周荣心里想的是,一旦有第二个人看出其中门道来,就不是怪不怪罪的问题了,而是留不留他的命。
“依晚生看来,周太傅这幅画——”画十三一脸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看着周荣眼中的窄窄凶光,继续道,“虽然青山绿水画功了得,但美则美矣,无甚新意,不如周太傅后期的大作。”
周荣紧绷的神情突然放松了许多:“你真这么想?”
“晚生实话实说,如有冒犯之处,还望周太傅恕罪。”画十三煞有介事地求饶道。
“哈哈哈。你救了我的命,又帮我拿到了多年求访的东西,我怎会怪你?”周荣满意地收起了画,重重地拍了拍画十三的肩膀,“我记得上次问过你有没有师父,你说他早已病故。周某十分赏识你这个人才,不知你愿不愿当周某的徒弟,他日随我一道入宫修画,共事翰林画苑?”
画十三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