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莫衍从她手上夺过酒杯,“别空腹喝酒,我去给你煮点东西,你想吃什么?”
“随便。”
“我这可没随便这一道菜。”
“那就不吃。”
叶莫衍眉心跳了跳,这女人性格有时拗起来,比个小孩还闹哄。比如前两天被绑在那个破地方内,因为伤口要换药就要脱衣服,她觉得冷,硬是不脱哪怕伤口溃烂也罢。还有吃饭,觉得不合她口味,直接就不吃;洗个澡也是,跟她说先别洗头发,她脾气一下来,水直接就从头冲到脚…
和她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她的性格大抵,他也摸了个七七八八。
虞清野见他还站在她面前不走,烦躁道:“酒给我,你爱滚哪滚哪。”
叶莫衍将酒递给她,嘴上道了句:“真是祖宗了。”
说完,转身就走。
虞清野盯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她就知道,谁会真正在意她的感受,谁会真正管她的破脾气。
她干脆没拿杯子了,端着酒瓶仰头往嘴里灌,喉间一下下的滚动,她紫眸折射着吊灯的光芒,有那么一刻的恍惚。
眼前好像闪过了那时候训练的场景。
都是雄性的世界内,出现了个雌性,注定受人围观,注定无法低调。
多少个夜晚,她不敢放松睡觉,那些手总是会在被子内偷偷的摸上她的身体。
多少个白日,她因为总是抗拒那些雄性的触碰,导致被他们报复,被打趴在地上,被骂着婊子。不能动弹时,他们的手又摸了过来。
少女时期的她,来了月经,没有人告诉过她,她还以为是要死了,来姨妈的时候,肚子很痛,可谁又会给她一点点关心。
她以为自己无父无母,所以注定这样悲惨的命,她接受,她会努力改变自己的人生。
后来才知,她不是呢,她有妈咪。
可她的妈咪呢?每个月来看她一次,每次还都是趁她睡觉的时候来看她,她若不是摸清楚她每个月来的规律,恐怕见都没能见到她一面。
既然不关心,又何必假惺惺。
虞清野眉眼的戾气越来越重,直到砰的一声——
酒瓶碎裂——
玻璃片扎着她的手掌心,粘稠的血液从指缝滴落在毛毯上…
她闭了闭眼,压下那些暴躁的情绪,将酒瓶丢在了一旁的垃圾桶,看着手掌心几块扎在血肉的玻璃片,她直接一块块的拔了出来,血液飞溅,喷在了她的脸上。
她拔掉那看不顺眼的玻璃片后,看着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掌,随意的扯了纸巾,擦拭血流不止的血液,动作还真不是轻柔,而是有些粗鲁,像不是自己的手一样。
叶莫衍在厨房内听到响动,快步走了出来。
一出来就看到她在虐待自己,眉心一蹙,嗓音染了些许怒气,“你在做什么?”
虞清野淡淡道:“酒瓶爆了。”
叶莫衍扣住她还在擦拭的手,看着她右手手掌心都是血,他的脸色唰的一下沉了下来。
虞清野摊开的手掌紧握成拳,看着他脸色不悦至极,她冰冷着脸,“吵到你了,你回房间去吧。”
叶莫衍看着她倨傲冷酷的眉眼几秒后,才起身,走去拿了一个药箱过来,没好气的道:“手打开!”
虞清野打开手掌。
看着男人细心的用钳子夹出指缝残留的玻璃碎渣,她似乎失去了痛觉般,看着他认真地动作,突然问,“我是不是很烦人?”
叶莫衍:“是。”
最能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