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解不开的环套……
“姑姑被吓到了?”庄荒年语含歉意。
阮舒敛回思绪,转眸望向窗户:“大白天的,怎么不开窗通气?”
不是她好意关心庄荒年,而是屋里的味儿不太好闻。
“对不住,姑姑,你忍一忍,这是我大哥的意思。”庄荒年又道歉。
“怎么?怕见光?”
“不是。”庄荒年摇摇头,故作神秘地压低音量,“是怕见鬼……”
鬼……?阮舒目露轻蔑——果然亏心事做多了吧?
就目前为止的所闻所见,什么庄满仓没有后代、庄荒年先天无法人道,又加上庄满仓喜阴暗怕见鬼,很难不令人浮想联翩,庄家之所以主脉凋零,是祖上挖人坟太损阴德了。
当然,从科学角度讲,这种说法太偏于迷信。
床上的庄满仓的两颗眼珠子还在盯着她,而且突出得比先前厉害,一旁的心电仪器充分展示呈现着他此刻的情绪波动。
阮舒以为他是不能说话的,结果安静的房间里传出他粗嘎嗓音的断裂吐字:“姑、奶奶——”
嗯,把她当作庄佩妤了。
阮舒不回应,也不动,偏头看庄荒年:“我需要上前去看他么?”
听出她的潜台词其实是拒绝的,庄荒年主动帮她找理由:“姑姑身体金贵,仔细点别过了病气。姑姑能来,已经是我大哥的福气了。”
打昨天得知他是天阉之后,他每一次将她捧于高处吹须拍马,在她眼中都自动幻化成太监总管的形象……阮舒的耳朵里同时传出闻野嗤声,显然也对庄荒年的行为感到不耻。
她倒是挺想怼闻野——吕品阿谀奉承他的时候,他不是享受得很?
但听庄荒年在这时话锋一转:“就是得麻烦姑姑,把姑奶奶当年从庄家带出去的东西,给我大哥瞧一眼。”
首饰盒?
有什么可瞧的?
这就是闻野让她带来的目的?
架子自然得继续端着,阮舒装模作样地给了庄爻一记眼色。
庄爻这才拿出首饰盒。
庄荒年本欲上前接的。
庄爻却径直掠过他,自行走向庄满仓。
庄荒年并不尴尬,加快脚步,赶在庄爻之前先至床边。
庄爻双手做展示的姿态,将首饰盒捧在庄满仓的面前。
庄满仓的两颗眼珠子开始不断出水。但除了眼珠子出水,他其他什么反应都没有。或者更准确点来讲,是想反应也反应不了。
庄荒年坐在床边,一边安抚庄满仓,一边也在端详首饰盒,含笑点点头:“果然是我们庄家的东西。没想到相隔三十年,竟还有机会再见到它。”
阮舒微惑——所以这个首饰盒,是庄家的信物?
庄荒年看着老泪纵横的庄满仓,轻轻喟叹:“我大哥这是在真心忏悔。可惜姑奶奶已不在人世。不过得见姑奶奶的物件,如同见她本人,我大哥也可以死得瞑目。”
如同见她本人……说得真跟鬼片似的……阮舒问:“瞧够了没有?”
“够了够了,姑姑尽管收好姑奶奶的遗物。”
庄爻已从庄满仓的床边退了回来。
阮舒则轻飘飘掀眼皮子,极其冷漠地说:“既然可以瞑目,那就让他去死吧。”
大有诅咒且恶毒的意味。
庄荒年显然未料到她直白到如此境地,面露尴尬,无法接话。
自有人暴怒:“欸你怎么讲话的!”
阮舒转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