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一种侮辱。
李自成有心要降服赵光瑞,必须先破除他对天命军的蔑视,便道:“你的先人是谁,本都督不知道,若是为镇压陕西盗贼而亡,亦不过是朝廷的鹰犬、残害百姓的刽子手而已。”
“鹰犬?刽子手?”赵光瑞勃然而怒,用手指着李自成的鼻子,喝道:“陕西的盗贼,如你等着般,只会对抗官府、杀人越货,与强盗又有何异?”
何小米大怒,手按刀柄,抢出两步,“你不是好歹,大都督给你松绑,你却出言无状?”话未说完,刀身已经拔出一半。
“小米稍安勿躁!”李自成喝退何小米,脸上也是一片祥和,“本都督切问你,你驻守平滩堡,但你可知,你平日吃的粮食,还有军饷、铠甲等,都是来源何处?”
“何处?自然是朝廷了!”赵光瑞见李自成神色平和,自己再要发怒,岂不是在盗贼面前落了下乘?遂也缓和了脸色。
“错,粮饷、军械等,表面上是来源于朝廷,”李自成淡淡一笑,“可知知道,粮食是谁生产出来的?是朝廷的哪一个大佬,还是皇帝?”
“你……”赵光瑞的血气上涌,脸上憋得通红,但在李自成面前,他奋力按下怒火,“粮食自然是百姓生产的……”
“这就对了,粮食是百姓生产的,饷银是百姓交纳的赋税,没有百姓,你们这些军人吃什么?”李自成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如沐春风,“你驻扎平滩堡,可知陕西为何有许多盗贼?”
“听说是缺少粮食……”
李自成淡然道:“平日的光景,百姓生产的粮食,养活了士兵和朝中的官员,士兵们保护百姓,官员管理国家,保证百姓乐得其所,倒也相得益彰。”
赵光瑞心中咀嚼着李自成的每一句话,似乎有道理,又似乎不对。
百姓生产粮食养活士兵和官员,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历朝历代都是如此,但士兵保护百姓,官员保障国家的秩序,似乎没人说过,按照李自成的说法,士兵和官员也贡献了力量,他们得到百姓的粮食,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他究竟要说什么?
“刚才说的是正常的年景,若是遇上灾害年份,百姓自己都是无粮可食,官府再要逼迫纳粮纳税,他们就只能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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