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东西给狠狠地叨了一下。
若不是头上戴着皮帽,这会儿没准儿,少一的脑袋已被戳出大窟窿了。
情急之际,少一扭头,本能地用银杉木挡了一下面门,原来,正是刚才袭击少一的大鹰再度袭来。
箭风杀来,一双怒气重重的亮眼随俯冲的身影一起罩向少一……
“呜呜——”一声哨响,大鹰闻之哀鸣,呼啦啦收翅,缓缓落于少一的肩上。
“不闹!”少一口含哨子,囫囵发声:“小样儿吧你,才多久没见,就开始欺生啦?!”
重重夜色将孤山团团围住,引得四周风声肃杀。
就着夜色,少一小心翼翼将大鹰揽在怀里。或许是他的怀里比鹰巢还要暖和的缘故,夜盲的“儿鹰子”扑棱了两下,也就不再折腾了。
它这一切收心养性、服服帖帖地跟从举动,该归功于是夜色收服了大鹰不驯服的心,同样,也源于哨音唤醒了它的某种记忆……
少一心想,看来此次拉鹰凭的不仅是技术,也有些幸运的成分。
……
“我还以为你今晚要蹲雪窝子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拉鹰成功,打道回府了。”咕咕虽然对少一亦师亦友,平日里比较严厉,但是,她从来也不吝惜而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肯定、鼓舞少一的机会。
她只是那么轻轻地、毫不在乎地给大鹰顺了顺羽毛,“儿鹰子”就一付俯首帖耳状,乖了几分。
“这是只母鹰,你可得小心。”咕咕一边递过训鹰时必备的皮手套,一边嘱咐道。
……
话说,这接下来“熬鹰”的前四夜,“儿鹰子”和少一可是杠上了。
自打一开始,鹰和少一两颗不驯服的心就较起劲来,他们四眼相对,谁也不肯服输……
就这样,直熬到了第五夜。
少一终于有些支撑不住啦,刚要打盹,就被咕咕扔来的一根细细的中空小木管儿给打精神了过来。
“少一,赶紧给‘细管’里灌点水进去,这五天下来,它滴水未进,可真够倔的。不愧是孤山北崖的母鹰……”
被强行灌水后,铁链栓脚的“儿鹰子”继续在和少一四眼相对……
火光映在它那一对极干净的黑眼睛里,就犹如黑暗中两盏长明灯。
少一看着大鹰影影绰绰、流萤飞火般的眼神,心想:“不知道这两盏长明灯要到何时才能照亮自己与“儿影子”之间那暗无边界的“嫌隙”啊?!”
熬鹰,可真是一件苦差事。
它没有任何技法可言,也没有捷径。假若熬鹰熬到一半、中途没能继续下去,那么,此前熬鹰的功夫就算是白费了,还得从头再来。
坚持,是唯一可以抗衡野性的法则。
直到第七夜,“儿鹰子”终于开始忍不住煎熬啦,一旦泛起瞌睡就好办了……
只见大鹰高傲的头开始不住向下杵、再杵、还杵……
少一极不忍心地晃动了一下大鹰利爪下的银杉木,强行不让它睡去……
少一这不胜其烦的、数百次如一、贯彻始终的干扰举动让“儿鹰子”一下子怒火中烧,且怒火越燃越旺……
瞧!那对黑色的鹰眼犹如两把利刃,狠呆呆地、死死地瞪住驯养人少一,无限愤恨、不甘随眼锋喷涌而出……
就这样,大鹰和少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的。
与其说这七天下来,是少一在熬鹰,倒不如说,也是大鹰在苦苦熬着少一……
有三十块标准石头加起来那么重的一只大鹰,经此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