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全伙儿杀进城来。”
城门官退下城去,又等了好一会,河南知府燕瑛站上城头:“城下是哪一路军汉在此呱噪?”
石行方恭恭敬敬的回答:“我等是河防军,大河上冻,金贼已经过河,还请太守相公开城,我等进城守御。”
“既是河防军,就当严守大河,怎地跑到洛阳来了,军情紧急,本官也不和你们计较,你们赶紧走吧,不要惊扰了城中百姓。”
呼延庚心下奇怪,这知府对守城怎么一点也不上心。他又派宣赞去和太守交涉一番,但郡马也没挣到什么面子。呼延庚说道:“吾等便在洛阳边上找个村子扎营,明日拔营直接去汴梁。”
军汉们得知不许入城,都骂骂咧咧:“这些知府知县,打仗没有胆子,就知道欺压咱们军汉。”
“待得金贼来了,才见真章,看看谁在保我赵官家。”
“赵官家都被这干知府老爷蒙蔽了。”
晚间,呼延庚召集诸将议事。诸将都忿忿不平。邱穆陵仲廉道:“无妨,我等是要为防守汴梁争取时间,只要节帅在汴梁准备得好,洛阳这群老朽谁去管他。”这里的节帅,就是指王禀了。
宣赞道:“节帅劳苦功高,想必能得天子看重。将主提出的守城方略,定能得到天子的准许。”
石行方不屑的唾了一口,这是他显本事的时候:“郡马你也是白在天子脚下住了,京城的事情,劳苦功高顶个屁用,没有内侍给你安排,一个西军的土包子,十天半个月也见不着官家。”
呼延庚没有计较石行方的态度,只是说:“龙捷四厢度指挥使呼延灼是我的族叔,直显文张崇是我内兄。我已写信托王相带去,希望能有帮助。”
他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在打鼓:不知道王禀在汴梁准备如何了。
靖康元年闰十一月十日,上午巳牌时分,已率部到达汴梁,正借住在龙捷军四厢都指挥使呼延灼家中的王禀接到急宣,让他即刻进宫陛见。
王禀率军回来已经两天了,十万大军,本是该当汴梁以为干城的,但到了汴梁城外,不让入城不说,连扎营的地方也未能选定。先说与京畿禁军共用营房,谁知大军到了营房左近,才知道营房已经被军官租出去了。辗转一天,只得临时找到一个村子扎营。王禀本与军队同住,但普六茹伯盛将呼延庚的家眷送到张崇的住处,又去呼延灼府上给送了一封信,呼延灼便邀请王禀住到自己府上,昨日刚刚宴请,两人相见恨晚。
以王禀的本心,他是一回来就要陛见的。但官家不知怎的,一直没有传旨。直到今天,突然有宦官跑来,宣王禀即刻晋见。他匆匆收拾了一下,便随着宦者进宫了。
这是一个尴尬的辰光,对于奢华的汴梁来说,这时还是好梦中的漫漫长夜。在靖康元年,金兵第一次围城的时候,大多数“无关”的人,仍旧保留了通宵畅饮的好习惯,他们在家里拉起浓密厚重的帷幕帘帐,把阳光隔绝在厅堂以外。今天,官家在这个时候召见王禀,让王禀暗暗吃惊。
内廷仍旧在沉睡,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值殿的小宦官看见王禀在檐前下拜,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撩起珠帘,让王禀进殿去。
王禀来到殿中,现在被称作官家的那个人,那个叫赵桓的二十七岁的渊圣皇帝,正在舔豪作画。赵桓不像他老爹道君皇帝那样有书画的天分,但平日也喜欢画几附庸风雅。
王禀进殿之后,伏身下拜。半晌没有回音。王禀把头伏在青砖上,竖起耳朵,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把双手稍稍抬起,遮住自己头部的动作,用余光察看官家的反应。只见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影,专心的看着自己的画作,仿佛对外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