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却一次都没有。”
李丞郎瞧了一眼谢中丞,犹豫道:“或者是我学艺不精,诊错也未可知。但是,这种心疾多半是先天带来的。若这女郎……若这女郎与苑碧女郎有血脉上的关联,只怕极有可能也会得了这种心疾。小时候未发作或许只是病者自身体质特殊,近来才发作怕也是有些缘由……”
谢中丞听得面色虚白,额上渐渐落下几滴汗珠。口中呐呐,竟然不能言语了。
若说血缘,只怕没有人比云低和苑碧更血脉相系。
难道,这孩子真的也是得了那心疾么?
李丞郎看谢中丞神色异样悲恸,心中一震,只怕自己心中那一丝猜测或许是真的也未可知。
可这推测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难道这躺在床榻上病弱的孩子,居然是谢氏嫡女苑碧的胞妹?
世人都说谢中丞专情,自结发妻产下独女苑碧故去后,再不续弦,子嗣上也再无所出。
苑碧夭折时,谁不替这位中丞心酸一把。
难道这位自己在谢府有过几面之缘的女郎,这位与苑碧有几分相像,甚至得了同一种病症的女郎,真的是谢中丞另外一个女儿?
李丞郎心中巨震,面上却不好太过显露,只能安慰道:“中丞也莫要太过伤心,这病症还不好妄下定论,待在下先开了几幅药稳了下来,女郎醒后,在下才好进一步诊断。”
谢中丞只能勉励点了点头,心中却渐渐冰凉下去。
李丞郎任职太医署几十年,医术之高,冠绝江左。他诊过的病例,何止数千。既然有了初步的断定,只怕不会有太大差错。
且况李丞郎也说,这种病症最易自娘胎中带来,既然苑碧有,云低自然也极可能是有的。
可是直到李丞郎告退离开半天,谢中丞都仿佛没从那种极度的否定情绪中清醒。
他迟疑着走到床边,缓缓拉开床幔,瞧着床上的孩子。
小小的脸颊上,轻阖的眸子下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圈清淡的影子,秀挺的鼻子,尖尖的下巴。明明是很婉约的南方女郎的样子,偏偏眉宇间凝了几分倔强的神气。微蹙的眉头中藏了几分悲怆。
谢中丞伸出手,轻轻抚了抚这张面容。
像极了,她这样的神情,像极了早逝的静竹。甚至比苑碧还更像几分。
年少时的静竹也是这般的神情,不肯听从家族的安排,执拗的拒绝了自己的求娶。若非后来岳母以死相逼,静竹是绝不会妥协的。
大婚的那一夜,掀开大红的盖头下,静竹就是这样的一番神情,极倔强极悲怆。没有泪水落下,却让人觉得比流泪还要悲伤。
虽然后来静竹只字不再提过往,虽然她是一个很称职的夫人,可是谢中丞知道,在静竹的心中,永远有一个角落不属于自己。他不敢去问,因为他知道,那就是他们之间无法解开的结。从此,她不再是小时候那个与自己无话不谈的小表妹了。
然而至死,她都没有开口埋怨过一句。
就是那样的静竹,那样脆弱而又坚毅。
现下躺在床上的这个孩子,和她多么相像。
谢中丞看到自己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
自己这辈子究竟还要失去多少。
静竹,苑碧,现在连云低也要失去了么……
为什么越是在乎,越是抓不住。
是的,这个孩子,她是静竹留给自己最后的念想,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剩下的亲人。
怎么能不在乎呢。
可是,为什么当初说了那些狠心的话。
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