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他为什么还能这样轻蔑的注视自己?他怎么敢连铠甲都不着就这么傲然立于城上?
夕阳渐渐沉落,尽余的一点光辉倒显得分外热烈,染得城上城下一片金色。城下有排排杨柳树,原本是让进出城的百姓歇脚纳凉用的,此时树下占满了秦兵,树荫明明暗暗映衬着,让人看着分外觉得畏惧。城墙上连日守城的晋兵已经疲惫的快要支撑不住,看着城下精神在在的大片秦兵,更是快放弃了求生的期望。
然而双方都将领还未发一言。一方就只好继续精神在在的瞧着即将攻破的这座城满眼欢喜;另一方只好勉力拿铁戟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一身铠甲戎装的苻琳一向是个急脾气,骑着马等了半天也不见王良吱声,就暴躁地问:“良,你让我我急招儿郎们集结,连其他三门的人都聚集于此,却又不发一言,到底是什么意思?莫要让城里的人乘机从其他地方突围了去。我只留了小队人马在其他几门。”
王良缓缓移开视线,对苻琳说:“你可瞧见城墙上立在最前的那个青衣男子了?”
苻琳眯着眼睛细细又望向城上,“可是那个不着盔甲的人么?”
王良说:“他便是豫州刺史――桓伊。也就是我此次找你合作,要对付的人。他既然在此,想必就是要突围也是从此处突围了。且豫州的兵士多已倦怠,即使要从其他几门突围,我们也能及时赶去支援。而这桓伊,必须死……”
苻琳讶然望向王良,道:“他便是豫州刺史?”
王良点头。
苻琳又说:“没想到竟然这般年轻……可是,战场之上,为何他立于军前却不着盔甲?就不怕我们取他性命?”
王良又看了那人一眼,口中轻声道:“或许是太自负了。”就好像自己,敢不着铠甲站在这里。可是自己身后有数万大军。桓伊他,凭什么。
苻琳又是惊讶了一番,口中嘟嚷着说:“真不知你们晋人是什么讲究,上阵杀敌哪里还有那么多排场……”说着就将背上缚着的弯弓拿下,抽出一支铁箭就要搭弓射去。“看我将他射下城墙,他还怎么自负……”
数丈远的距离,常人是万万不敢夸下这样的海口的。王良却知道,苻琳臂力惊人,有百步穿杨的好箭法。这一箭射出,或许,那人就真的就此了结了。
心中微微有些怅然,王良却没有开口阻止苻琳,只是定定的看住仍自站在城上的桓伊。
箭在弦上,眼看着就要射出,突然,王良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
原来是城墙上,桓伊的身边多出一个身影。
那人着男子装束,头上束了巾帕,可是身形纤瘦,微风轻抚,分明露出几分袅娜的身姿。
苻琳正要射箭的手也是一滞,目瞪口呆的看像那个分明是女子模样的人。他将头转向王良,呆呆地问:“良,那城墙是可是站了个女人?是不是我花了眼?”
王良漆黑的眸子透出几许寒光,口中冷冷说道:“你没有眼花,那是桓伊最爱慕的女人,大概两人要同生共死呢。”
苻琳瞧着王良神色不豫,也不再多问。只在心中默默想了一回,先前听说有个霸王别姬的故事,一生能得如此佳人,也算不枉活一世啊。
城墙上原本面色淡然的桓伊,在看见着了男装站在自己身旁的云低时,也微微惊异了片刻。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云低直视桓伊,心中说不出的畅快,她知道城下站满了秦兵,她知道豫州或许不消片刻就会被破。可此刻站在这里,她只觉得满心欢喜。于是她笑着开口,“桓伊,你救过我三次。这一次,算我还给你的。”
桓伊看向云低的眸子,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