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的唐突。
戴安道闻言低头思忖半晌,方才捺下了那一股冲动,建康的云姓人家,他并不相识。只怕也不会与静竹相关。世间许是真有这样相似的人罢。思及此戴安道又抬头细细看了云低一会儿,才恹恹的回到苇席上坐好。却不再有先前那样与王猛交谈的闲情逸致。
桓伊同云低也尾随着在苇席两侧分坐整齐。
王猛的眼神在这三人间来回转动,眸中精光乍现。王猛与云低一路行来,虽然两人多半时间并不交谈,但是王猛何许人也,只从云低只言片语中也大概知道这女郎该是出自建康大族。建康城中并无云氏大族,可见,这女郎是对戴安道有所隐匿。而仿佛与之相交甚深的桓伊,也并不多做解释,却是为何?正自来来回回探视这三人神情,以期有所斩获时,蓦然觉得有一道略带凉意的目光朝自己望过来。一抬头,却是端坐饮茶的桓伊,他面色还是一派温和,只是看向自己的目光,明明带了不豫。王猛神色一禀,收回了探究的目光,也自悠哉的饮起茶来。片刻,才觉那凉凉的目光撤了回去,王猛心中暗道,此子绝非池中物啊。
四人围坐一团,饮茶的饮茶,沉思的沉思,倒没有了方才戴逵与王猛两人在时的那番热闹。王猛静坐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有些尴尬,便咳嗽了一声,对戴逵说道:“我此番是有公务在身的。”说着指了指正垂首做默默饮茶状的云低到:“这位女郎雇了我的马车,我须得送她到达豫州。”这时的云低虽然还是少年装束,但是长发这样松松一绾,自有一股清丽脱俗之美,谁也不会再将她当做少年。王猛自然也就不必掩饰。
云低闻言抬起头来,有些怔怔,她原本去豫州是要寻桓伊,要一个让自己心安的答案。现下,自是不必再去豫州了,桓伊的答案已然明了。即便,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可是不去豫州,自己又该去哪儿呢,且况,离开那小镇时,云低也交代了龙驭治好慕容颜的病症就去豫州与她汇合。云低稍作沉思,沉吟着开口道:“我突然改了主意,若不,我们还是按原路返回去吧?”幸而,这一路都给龙驭留了暗记,原路返回许还能碰见赶来的龙驭。
王猛不过稍稍惊诧片刻,就无可无不可地回道:“凭女郎吩咐。”
云低正待起身向戴逵告辞时,忽听戴逵先开口对她说道:“安道这里也略可称风景秀丽,我又与景略一见如故,我观女郎似乎也没有紧要的事,何妨小住几日让安道以尽地主之谊?”
云低微皱了眉头,真真开始觉得这戴安道有些莫名其妙,自己能来此处,无非是与去豫州一个目的――为了寻桓伊一个答案。既然已得,自然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且况。云低看了一眼神情自若的桓伊。自己绝不愿意与这人再多相处一刻。
正要开口拒绝。
一直未开口的桓伊开口说:“女郎这一路过来应该很是不太平。豫州出了兵变,有密探来报,现下豫州谯郡一带屡屡出现燕国细作,周遭也多有叛兵扰民。叔夏劝女郎还是在此少待几日。”
王猛悚然一惊道:“谢氏反了?”谢氏在豫州苦心经营多年,此番被桓温指示着琅琊王氏暗中动手脚,派了桓伊来任刺史,谢氏自然不可能毫无动作。只是王猛没料到,谢氏竟敢发起兵变。豫州在江北,江北势力最大的自然是桓温,谢氏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
桓伊淡淡道:“并非谢氏。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罢了。”
王猛略一想便明白过来,他能想到的这些如此显见的东西,谢氏自然也能想到。所以,谢氏不会傻的去做自投罗网之事。他们不会明着去悖逆当朝的意思,暗地里使些手段,逼走桓伊,再上奏夺回刺史一职,才是上策。他们此计也算周全,只可惜他们要夺得刺史之位,偏是眼前这深不可测的桓伊的位置。只看桓伊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