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突然,光线一亮,原来是那车夫掀了帘子进来。云低正要随他出去,却不料车夫抬手不知将什么东西在云低面上一抹,低声道:“委屈女郎了,我们只能先弃了车。”
当下的境况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云低点点头就掀帘随车夫走下马车。
对面的一群贼人已经走到了近前,看见车中走下来的云低竟然都愣了神。云低正疑惑是否被他们看出了什么,就听一个离得最近的汉子说道:“你家这小郎怎么生的这般丑陋。”
云低惊讶地睁大眼睛,张了张口,颇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生的虽不是倾城之姿,也勉强可称得上清秀。怎么就成了丑陋?
一旁扶持着云低的车夫忙答道:“我家小郎时疫才治好,面色欠佳……吓着壮士了,多包涵,多包涵……”
对面的那汉子闻言急向后一跳,道:“时疫?你们快走,快走,离我们远些。”
云低虽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变故,但也猜想到是刚才车夫往自己面上那一抹的效果。就低垂着头,想随着车夫尽快离开这地方。只是一低头间,原本藏在衣领子里的一截光滑细腻的脖颈,便露了出来。
两人将将擦身走过这一群贼人,云低正要暗自舒一口气,忽然一支长长的生满锈迹的铁矛拦在了云低面前。云低一惊,抬起头便看见一个面带戏谑之情的汉子,那汉子脸上横了一道长长的刀疤,直从眉骨延至鼻翼处,看着很是瘆人。别的贼人都是持了半拉的铁刀,或者干脆一根棍棒做武器,唯有这人,竟然手持了一支还算完整的铁矛,且别人都是立在地上,这人却威风在在地骑着一匹恹恹的老马。
那人了然一笑,并不看云低,却对车夫说道:“阁下好计谋,敢问尊名?”
车夫听了这话,原本佝偻着的脊背渐渐挺直,抬眼望着那起马的汉子道:“雕虫小技尔,不若阁下洞若观火。”
那人哈哈一笑,声音十分豪迈:“当今乱世,英雄不该籍籍无名。你可愿名垂千古?”
云低茫然地看着那马上的人,不知他是何意图。
马夫看了一眼云低,对那人说:“承蒙青眼。奈何小子还要护佑小郎平安返家。”
那马上人思忖片刻,道:“也好,且由你先去护送你家小郎。你们的马车也一并带走。我放过你二人,你就算欠了我一个恩情。若来日你要入仕,便到大秦效力如何?”
马夫似乎很惊诧于骑马人的豪迈气度,竟然这样就轻易放了人。
那人见他面带疑色,又是朗声一笑道:“昔昭烈帝三顾茅庐得贤卧龙,对待有才之人,该当如此。”
马夫执礼相谢。然后扶了云低回到马车上,驾车离去。
待马车渐行渐远,那群衣衫不整、面色颓唐的贼人各自将面色一肃,竟俨然有了真正的英武气概。骑马人将长矛一收,望了望那远去的马车,自言道:“这人倒是颇有急智,但愿能帮阿坚收为己用。”说完,一挥手道:“撤。”
这群十几人的队伍随着他一声令下,整齐地朝一旁的树林退去,动作之迅速干练,显然是长期训练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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