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贤淑的大善人呢,怎地就如此薄命。”
云低自出生就未见过生母,自小最说得上话的便是苑碧,奈何苑碧比她早落地不了几个时辰,关于生母的话题便无从问起。这回见老妪说起生母,不免好奇,便追问道:“妪,母亲是怎样的人,定然十分美貌吧?”
老妪皱着眉头,似是苦苦回忆了一番说:“你母亲性子同你同苑碧都不一样,苑碧性子刚烈,你的性子虽温却也倔强,你们母亲却是自骨子里带着的娴静温和。至于长相,你们母亲算不上顶美,胜在气韵。若真论起来,你比苑碧更像你们母亲的样貌些。”
云低第一次听人说起自己的母亲,还说自己与她很像,甚至比苑碧更像。一种莫名的滋味蔓延在心头上,难以言说,有些甜又有些涩……
午后的冬阳,透过雕花窗子,斑驳地照进室内,老妪念念叨叨又说了几句,就依着小几打起盹来。药炉子里的药香刚刚透出来,丝丝袅袅地飘散开。云低也觉得在这氤氲的雾气中渐渐地有些困乏。
半睡半醒间,云低觉得自己像是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有自己,有苑碧,还有笑容柔和地望着她们的母亲。
又过两日,眼见谢奕的祭奠诸事就要结束,云低心中不免慌乱,苑碧若再不回来,只怕是瞒不住了。
终于,在谢郎君已差人来请了苑碧两次,云低正打算去禀明事由之时,苑碧回来了。
云低一得了信就急急赶了来。苑碧还是苑碧,只是脸色苍白中透了淡紫,精神看着十分不济。云低再顾不得先前想好的责难,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到:“你,还好不好?哪里不好告诉我?”那握着的手分明已经微微颤抖。
苑碧对着她笑一笑,拍拍她的手安慰说:“怎么不好,只是累了些,歇一歇便好了。”
云低仔仔细细端详她一番,只觉得她面色不甚好,其他像是无妨,就以为她是真的累了。便稍微放松了些,说道:“你这一番,可真是胆大包天,可知我怎么为你提心吊胆。怎如此肆意妄为?”
苑碧顽皮的对云低吐吐舌头,“我知错了,阿云饶我一次吧。”
见云低还是板着脸不发一言,便又说:“好云低,饶阿姐这一次吧。”说完就动手去挠云低。
云低只好笑着躲开,嗔道:“未见过这般的阿姐。”
两人又笑闹几句,云低见苑碧精神很不好,就劝了她早些休息,自己明日再来寻她。
刚走出苑碧的居处,就听后面有人一路喊着云低追出来。回头一看,竟是追随苑碧远赴豫州的水月。十几日不见,这小婢看着也黑瘦了许多,想是吃苦不少。
云低问她何事。
水月尚未说话,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珠儿顺着脸颊就落了下来。
云低猛地心往下坠,沉声道:“且说何事。”
水月洗不成声:“女郎……怕是,怕是十分不好……”
云低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水月一把拽起来,“不好?怎不好的?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水月道:“女郎那是强撑出来,让小娘子安心的。她这一路回来,已不知昏厥了多少次,刚才小娘子一出门,她就又厥过去了……”
云低也不待她再说,扭头就向回跑去,边吩咐水月快去请谢郎君。
进到内室,苑碧已经被扶至床榻上。云低走过去,她也未见转醒。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整个面皮苍白中透着抹绛紫。云低轻声喊道:“苑碧,醒一醒……”
不论云低如何诱哄,苑碧就是不曾睁开双眼。扇子般的睫毛在眼眶下面投下一小片淡青,更显得整个人憔悴不堪。
云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