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庸良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没有拒绝的勇气,只有些木然地抬起头来,看着周其同问:“周区长,想要我做什么?”周其同:“希望朱部长,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去服朱新毛,乖乖地呆在我们的队伍里,否则他什么都得不到。我们知道,胡英已经有所行动了,正派你部里的梁健在跟他谈条件,你要赶在他们之前,给朱新毛一些甜头,同时也要给他一点威慑,让他别乱话。”
朱庸良:“威慑是可以。至于甜头?我们到底能给他什么?”周区长:“朱部长你亲自出马,本身就是甜头啊,你别忘了,你是组织部长,你承诺的东西,他会相信的!”
朱庸良心想,他相信个屁啊,虽然我是组织部长,但我这个组织部长得不到区委书记支撑的组织部长,什么都算不了数。但他知道,这个时候,显然不能丧气话,否则肯定引发周其同强烈不满。他听懂了周其同的意思,这个意思,白了,就是让他出面去骗朱新毛。
这一骗,如果朱新毛相信了他的话,以后他朱庸良兑现不了,朱新毛就会来找他,而不是去找周其同,这不是等于他朱庸良硬生生地把周其同肩上的炸药包扛自己肩头了吗?朱庸良从听董存瑞的故事长大,对于英雄战士的事迹当然是非常敬仰的,但敬仰归敬仰,真到了做决定当炮灰的时候,内心不免要挣扎这样做到底值还是不值。
生在官场、身不由己。
其实,朱庸良心里也清楚,这形势已经由不得他犹豫或挣扎了,怎么挣扎,这事他都得去干!
当天晚上,朱庸良就去找了原区机关事务管理局局长朱新毛。朱新毛刚在家里喝过酒。一个人喝酒,也能喝得如此醉意盎然,朱庸良就知道这个朱新毛精神状态已经堕落了。
朱庸良明了来意,希望他能坚定意志,站在区长周其同一边,别听信其他人毫无保障的承诺。
朱新毛虽然很有醉意,眼神却相当犀利,这种犀利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后却伤痕累累的人特有的犀利。朱新毛对朱庸良:“朱部长,我们俩也算本家。你也别跟我多,你就告诉我,什么时候,我可以恢复职位?就这么简单!你看,自从我被撤职之后,我在家里还有地位吗?我老婆也不给我做饭,也不给我洗衣服,每天见到我就骂我没出息,你们还让不让我活?”
朱庸良看了看周围,知道朱新毛有个势利、厉害的老婆。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随着朱新毛的想法在这些方面纠缠。他简短地:“周区长已经承诺了,不久之后就会给你安排职位!”朱新毛:“周区长承诺?他承诺有个屁用。我去过他那里几次了,他每一次都是忽悠我!”
朱庸良:“那我承诺你!我是组织部长,你总相信吧?等胡英书记一离开长湖区,我们马上给你想办法!”
朱新毛笑了起来,因为喝了酒,声音有些沙哑,在这个阴暗、狭的房间里忽然显得有些凄凉:“哈哈,等胡英离开长湖区?胡英什么时候离开长湖区?你告诉我!”
朱庸良:“应该快了!”这句话他得毫无底气。
朱新毛又怪笑起来:“快个屁,你们根本就不知道!看这形势,周其同和胡英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还等胡英离开?等胡英离开长湖区,黄花菜都凉了!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不能在半个月内,帮我解决职务问题,就休怪我翻边!”
朱庸良实在没有办法,就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叠钱,递给了朱新毛:“朱新毛,这些钱是周区长让我交给你的,也算是给你的一点补偿。你要知道,你一年的工资也不过是十万块!这总明了周区长的诚意了吧!周区长答应你的事情肯定会做到的!”
朱新毛看到这十万块钱,眼睛绿了绿。他知道老婆喜欢钱,有了这十万块钱,对老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