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三太子不是要‘栽赃’吗?——我一告发,里头一追问黄四村,不就栽成了!”
“你甭嘴硬,你话里有毛病!”李柱格格一笑,“我问你,姓吴的给了你什么好处,少主儿又哪儿亏待了你,你替姓吴的这么卖命?”
毛子别转脸,嘴一撇笑道:“大军师,你从实,平西王不反,单咱们干行不行?”
“当然不行,可康熙死了,平西王一定反!”
“你坏了我的大事!”杨起隆越听越恼,狠狠地咬牙道,“按堂规办,来一一绑了填到后边老地方!”几个守在旁边的红衣侍卫雷轰般答应一声,恶狠狠地拧柱毛子绑了就往外推。
“忙什么?”毛子大惊大怒,跳脚怪叫一声,“我瞧着你们一群全昏了头!康熙活着,平西王照样反,这会儿弄死他,不等吴三桂反,这儿就会先完蛋!他们准会猜疑黄四村是这里派去的。嘿嘿!你们捅了大漏子,毛子给补上了,这会倒要杀我了?”
杨起隆摆手让侍卫们暂时退下。毛子一句话等于推翻了前头人家议定了的事,倒真值得深思。
李柱拿着扇子不住敲打手背,讥吟着又问:“怎么见得我们就先完了?”
“这会儿人多,不能,谁知道有些人安着什么心!”毛子已有成见,要给吴应熊栽赃儿,只含糊道,“这跟三国一样,都想吃掉别人,也得防着叫人吃掉。”
“解开吧!”杨起隆已经明白,只要康熙一死,吴应熊立即就会揭出鼓楼西街的秘密,他好乘乱逃走,不禁叹道,“你好歹先来告诉我一声儿嘛!”
毛子自觉已度过危险,喜极而泣,抚着被绸子勒痛了的膀子呜呜哭了起来,煞像是受了变屈昭了雪似的:“少主儿您别埋怨,这事毛子先知道么?……我是临时急了,才闯养心殿的呀!”哭着着,便用袖子拭泪。
“我就在文华殿,你怎么不跟找?”王镇邦问道。
毛子已经住了哭,听王镇邦这样问,冷笑道:“就为这个你今儿把我往泥里踩?你已经是文华殿的头儿了,还贪心不足,要往上爬?你觉着我就该在柴火堆里钻一辈子,受黄四村和你的肮脏气?”这些话句句诛心,王镇邦气黄了脸,无话可。
这次害康熙造乱的事给吴应熊搅了,而毛子辩解的也确实在理,原来一心要杀毛子的钟三郎首脑人物都无话可。杨起隆便叫大家散了,单留下毛子、李柱和焦山议事。
“照军师的法。”杨起隆摇着五冬六夏从不离身的折扇,皱着眉头道,“咱们只好等着吴三桂起兵了?”
李柱摇头道:“上次我们的思虑确实欠周详啊!在皇宫里这样弄,很玄乎,别吴应熊是个奸雄,容不得我,便是王镇邦他们万一失手,追起根儿来,也是不得了的。”
“这话有理,”焦山道,“与其我们动手,不如让吴应熊动手。吴应熊憋在北京这么多年,他比我们急。”
“吴应熊已经在动手了。”杨起隆一笑,“前门街香堂报信来,他这回用的是软刀子!”
这件事李柱和焦山都却道,一边听一边点头。毛子此时再急也不敢问。良久,才听李柱叹道:“吴应熊如此奸诈,将来是我们一大敌啊!”杨起隆点了点头!“嗯,不能让他回云南,要想法子叫朝廷除掉他!”毛子心里一动,凑上前去道:“吴应熊新近得了朝廷的金牌令箭,预备回云南呢!”
“毛子,”杨起隆的目光深不可测,“吴三桂老朽匹夫,吴应熊又困在北京,绝成不了大气候!这个大主意你可要拿准了!”
“那还用!”毛子道,“要不,我毛子岂肯这么替少主儿卖命?”
李柱阴笑着压着嗓音道:“毛子,金令箭的事,你回去告诉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