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
“张公公,坐呀!”李慧眼也不睁,用手拍拍床沿道,“要嫌埋汰,那边还有张凳子,哪里能比上太和殿——啊?王上!”他一下子瞪大了眼,似乎连瞳仁都要跳出来,僵在床上不动了。
”是我。”萧稹笑笑,见李慧挣扎着要爬起来,忙双手按住了,“别——你就躺着,可打疼了吧?”
“不要紧!”李慧眼中放出光来。他是何等机灵的人,见萧稹亲自前来视疾,心知今日挨的这顿打,内中有缘故,就是疼也不能嚷疼!李慧咬着牙坐了起来说道:“我知道王上心里待我好,教训我也是为我好。主子这么恩典,王上死了也是情愿的!”
“要你死做什么呢,”萧稹微微一笑,说道:“我有件要差要交给你,不这样不成,你没怨言,可算得上忠臣!”
“奴才知道了!”李慧兴奋得一阵激动,屁股被一硌,痛得嘴一咧,“周瑜打黄盖,一家愿打,一家愿挨嘛。只是先告诉奴才一声儿,岂不心里好过些?”
“你很聪明。”萧稹满意地说道,“就是这个意思,不打黄盖,曹操能信他?本来这事三个月前就想办,又怕太急,引人疑心,才拖到今日——你要心里好过,怕就没这么像了。”
李慧翻眼一想,笑道:“三个月前,那必定为贼人放火那事!宫里头太监侍卫们有很多人是信那个什么钟大仙的,您想让奴才进去寻出首脑来——那定是王镇邦、阿三、黄四村他们!”
“单为他们几个,我岂肯叫你受这样罪?”萧稹笑道,“他们顶多算个蒋干!我有意让你投奔他们——你身份不同寻常,定能寻出那个大曹操来,这个差使干么?”
“主子相信我、差遣我,做什么不干?”李慧此时心绪极好,“死了也干!”
“好!”萧稹说道,“李慧,我知道你一大把年纪了,又是个太监,空有心胸儿,到底不得个正果,很是可怜。不过,你只管办好这个差,别的事不用操心。你妈那边,我指派人常常接济着点。事成之后,从你侄儿里头挑一个过继给你,你妈呢,再封她个诰命,岂不是荣耀光鲜?”
李慧最孝敬母亲,当初就是因为给母亲看病没钱,才净身为奴的,听萧稹肯施这样大恩,翻起身来就在床上连连叩头,拣不出什么好词儿谢恩,“呜”的一声哭了,伤肝动肠,十分凄恻。萧稹正待抚慰,芳菲从外头一步跨进来,急掩了门道:“王上,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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