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轻则几十遍,重则几百遍,到如今早就可以倒背如流。
“人言可畏,人心可怖。”沈秋在最后一块匾前顿了一步,念道。
沈书懿咧嘴一笑,说道:“最可怕的是人心,我知道。”
沈秋眼光微动,神色转瞬即逝,又大步走下去,细微之差沈书懿不曾在意,前面游廊到了尽头,过角门,不一会就到前院。
林氏身边的另一个丫头青玉在门外候着,见他们过来立刻笑开,一转身进屋去禀林氏了。
沈书懿跟在沈秋后面进屋,次间里桌子已经布好,林氏原是靠在榻上做针线活的,正放下手中的绣布起身。
“非得叫你才肯起来,幸亏你爹出门去了,不然跑不了一顿骂,怎么就不能和你小叔学学?”林氏看着“举止不端”蹦跳进来的沈书懿笑骂道。
“表嫂。”沈秋微微点头,彬彬有礼的气派衬在一边,登时显得沈书懿更毛躁一些。
沈书懿这一瞧可不了的,本来他娘数落他还要拿陆栖迟作比,这下可方便了,不用说便显出他处处的不是来。四年前沈秋没走时他才12岁,那个年纪自然无人深究,可现在不同,他离成人也不过几年功夫,沈老爷和林氏对他要求本就越来越严,沈秋这活标榜一来,以后怎么有他的安生日子?
这一想便有些愁,到不是不求上进,只是他时常在大院外头生活,这个时候叫他注意这么多实在强人所难,日日被人指点着又极失脸面。
沈书懿骤感前途危机,又忽然想起,沈秋这次回来还没向他提起过以后有什么打算呢。留过洋的人眼界自然不同,想必不会是什么普通的行当。
他可是真切盼着呢,沈秋要能出去做点什么,他可好自由些。
这略微一乱想的功夫,沈秋已经落座,他也找了个凳子坐下,青时和青玉两个人不时进出布菜,行止间都悄无声息。
林氏坐在塌边,抿了口茶润嗓。
“锦江这几天住的怎么样,恐怕是不习惯了吧,我听说洋人的吃穿住行与咱们相差甚多。”她问道。
锦江,算是沈秋的小名,他小时候在到沈家来之前曾流落到锦江一带,这名便由此而来。
“都好,只是去了几年游玩罢了,我人可还是原来那个。”他微笑道。
沈书懿撇嘴,这可是句大话,人总会变的,更何况是独自生活了数年之后呢?
“我爹去做什么了?”沈书懿插话问道。
林氏闻言放下茶盏,从炕桌上拿下一张红纸递给他。
“还记得你有个排行第六的姨娘吗,也住在曲云,前几天托人送来了红贴,托你爹算一算两人气运如何。”她说道。
沈书懿接过,打开看了一遍。
沈家素来一脉单传,即使同一辈有几个人,但能修习沈家独术的也只有一个,这个人一定生来便是四柱全阴,即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除了当家人和备选的当家人,其余沈家弟子即使可以见鬼也只能学些皮毛本事。
相传几代以前还有过一个活阎王,不过还没活过14岁便死了,之后旁系一家突然降生一个四柱全阴的孩子,顶替了他的命。
由这,说灵溪沈家“得天命,知天命”的流言就开始传起,还有说法,这条规则如若有一天他们违背了,则必遭天谴。
这话前面一句实在没有道理,算命并不是他家专长,但后一半却差不多,在这个家里,能进入祠堂的,的确只有他爹和他两个。
林氏只给他看便是这个道理,沈秋若换到茅山派或者一些家族中也会是个天资不错的后人,但在沈家,他学到的实在很少。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