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衡温声道:“药师,可是累了?”
黄药师摇头,掏出《九阴真经》,放在床头,道:“这便是那《九阴真经》了。”
冯衡叹气道:“你定是又想起你那大徒儿了。”
黄药师同样叹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傻。”
冯衡轻笑道:“我的夫君,当然是天底下最好的,哪有人敢说你傻呢。”
言罢,她又问道:“这次九阴重现于世,你去寻这真经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黄药师摇头,道:“并未,此次九阴出现的蹊跷,我一路寻去,也只寻到了《九阴真经》是在中神通的师弟周伯通手中,念及与王重阳的些许旧情,我并未以武夺经,那周伯通也当真是个妙人,我与他打了个赌,他输了,便也把经书给我了,只是……”
冯衡接口道:“只是你那大弟子究竟是生是死,是活是故,你至今仍是没有头绪?”
黄药师叹气颔首,道:“不仅如此,我多番探寻,却始终也探不到,这《九阴真经》,究竟又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见黄药师面色疲惫,冯衡心下不忍,她以指轻揉黄药师眉间,只盼自己能稍稍抹去丈夫眉宇间的些许忧色,她心疼道:“药师,莫要如此忧虑……你那徒儿给你所留信函中究竟写了什么,你如今仍是不肯跟我说吗?”
黄药师侧身抱过冯衡,道:“衡儿,我倦了。”
冯衡轻拍黄药师背脊,温声道:“我去打盆水来,你稍稍洗漱一番,便也睡吧,我再去看看蓉儿。”说罢,冯衡不禁微笑道,“今日蓉儿已经睡了,明日起来,听听她叫你爹爹。”
黄药师顿时睁开双眼,面色一喜,道:“蓉儿会叫爹爹了?”
冯衡轻笑道:“可不是,就在你离岛期间,她先是会叫了娘,然后又叫了爹爹。”
生命何其奇妙,为人父的喜悦总是让人喜不自禁,黄药师欲畅快大笑,又思及黄蓉已经睡去,将大笑压为低低轻笑,但这喜悦来得快,去的更快,突然,他面上喜色一滞,无言片刻,怅然道:“唉,转眼间,那个皱巴巴的小猴子也快满一岁了……”
又是一年秋冬过,相约之人始未归。
半月后。
冯默风单独找到黄药师,问道:“师父,那《九阴真经》,你打算如何处理?”
黄药师道:“你不是早已猜到了吗。”
冯默风面色一愕,思考片刻,才明白黄药师所道的,是当日归岛时,他一时恼怒下所说的。
但那只是他一时间的气愤之语,《九阴真经》的确是当世绝学,师父竟然当真要……
知默风心中所虑,黄药师半蹲下身,指腹细细摩擦桃树底干,犹记得二十年前,桃树的树干还是那么的小而纤细,但如今,也都是这么的粗壮挺拔了……
自初次踏入此岛,种植桃树,曰名桃花起,转眼之间,已过二十余年。
黄药师低声道:“默风,莫不是你也认为,若是当真毁了此书,实在太过可惜?”
冯默风急忙低头道:“默风不敢!”
黄药师起身,道:“再过数个月,待你大师兄跳崖的那日,便把这《九阴真经》烧了吧。”
然而,三个月后,桃花岛二弟子陈玄风,与桃花岛四弟子曲灵风,便窃九阴而离岛。
每日,黄药师会于固定时辰对海静坐,冯衡也会在固定时刻与黄蓉一同在岛中散步。
陈玄风与曲灵风两人,便是趁此偷偷溜入房中,只求一阅《九阴真经》。
不料因今日风凉,冯衡将黄蓉交给武眠风与冯默风照看,自己则